毕,他朝身后一名山匪小弟一挥手:“老规矩,把东西搬上来。”
几名山匪小弟退了下去,不多时,搬上来了一个硕大的土陶坛子,几只大小相仿的酒瓢。二当家上前几步,敲开酒坛上的泥封,将封口的布掀开,酒香刹那盈满整间屋室。
傅铮接过二当家扔过来的酒瓢,皱眉道:“这是要以一对多比吃酒?”
二当家叉腰道:“不然呢,比打架吗?你来说说,这屋中众人谁干得过你?”
傅铮:“。。。”
易然摸摸下巴,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
二当家一挥手,下面一众山匪小弟纷纷丢了手中刀枪,一人取了只瓢,齐刷刷站到二当家身后。
二当家拎着瓢装满了酒:“来吧。”
傅铮淡淡道:“不比了,傅某输了。”
二当家瞪圆了眼睛:“你不许认输。”
傅铮:“。。。”
只见二当家拎起手中酒瓢,仰头灌了下去,而后又装满一瓢。连饮三瓢后,他拿袖子抹了把脸:“公平起见,一人十瓢,我们先来。”
这酒虽是水酒,但十瓢亦不是个小数目。二当家灌到第八瓢时,神情已然迷离起来。他撒手扔开瓢,抱着小板凳坐下:“行了,爷爷我认输了。”
傅铮:“。。。”
后面一众山匪小弟亦是如此,半个时辰过后,一众山匪尽皆醉眼迷离,有的抱着小板凳不肯起来,有的蹲在墙角说自己是个蘑菇,还有人拎着把刀非得给大家舞上一段。前面的倒还好说,易然瞧着那位扛着大刀东倒西歪大杀四方的仁兄,委实捏了一把汗。
傅铮的嘴角抽了抽,走上前去把那位山匪小弟的刀夺下来,山匪小弟茫然地瞧了他半晌,委屈巴巴地嚎了一嗓子:“你为什么要拿人家的刀?”
傅铮揉了揉额角,颇为头疼地四下环视一遭,把人扶到一个空着的小板凳上坐好。那名山匪小弟似是没有舞尽兴,以手作刀,在空中唰唰劈了几下,而后一个不稳,险些摔个倒栽葱。
是夜,傅铮同易然花了两三个时辰才把所有山匪小弟都送回房中安顿好。
扶二当家回去时,听得他含混道:“小花姑娘说了,不能冻着抱柴火的人,傅侍郎,你是抱柴火的,不能冻死你,对了,你冷不冷,我…”
他打了个酒嗝,伸手便要去扯身上的衣服。傅铮眼明手快按住他:“我不冷。”
二当家带着醉意点点头,随后倒头栽在床上,呼噜打得山响。
傅铮在榻前立了半晌,转头同易然道:“为众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看来你讲的那些,他们是听进去了。”
群匪果然是听进了那番话。第二日早上,傅铮一打开房门,便见一众山匪小弟齐刷刷立在院中,打头的二当家瞧见他走出来,朝身后一挥手,众匪齐齐喊了声:“大哥。”
至此,牛头山之事终于告一段落。二当家表示他不日会率众匪前去参加北通运河的疏浚,并且问傅铮需不需要他们在江阴县的民众面前给他正个名,让大家知道他不是小细胳膊小细腿被揍得吭不出声的白面书生。
傅铮表示需要,于是三四日后江阴县贴满了他的画像,画中之人虎背熊腰,一双豹眼,目露凶光,左颊一道刀疤,下颌蓄着把络腮胡。与傅铮本人不能说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不相干。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就是左上角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牛头山傅铮。
自此傅铮的名号流传在了江湖上。
第二日,傅铮与易然启程去了恭州。连着行了两日,已然到了恭州边界,离恭州府衙只有半日脚程。傅铮决定在此停下,先查访一番民情,再去会江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