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铮茫然地看了半晌:“不都是红色,有什么区别吗?”
易然耐心同他解释:“这些涂在唇上的效果是不同的,譬如我觉得番红色的这个更衬气色一些。”
傅铮似懂非懂地瞧了两只盒子一眼,而后便见易然又把它们放了回去。他疑惑道:“你不是说那个什么红很衬气色吗?”
易然道:“唔,这个是相对而言,还是要再比较一下的。”
傅铮认真地将摆在架子上的口脂悉数看了一遍,又望了眼踟蹰不决的易然,觉得自己悟了。难怪易然不太满意,满街女子用的口脂几乎都一般无二,毫无新意,挑来挑去也不过是矮子中选将军,当然难以抉择了。
他又想起孟时说的礼物要送得独一无二,登时明白了。其实送口脂本身并非没有新意,只是很多人都买那些普通的颜色,这才让这份礼物失去了新意。
想到此处,他嫌弃地瞧了一眼面前的口脂,径自走到柜台前问掌柜:“您的店中还有其他颜色的口脂吗?”
掌柜的是位年轻妇人,闻言笑道:“这位公子,您要是拿不定主意,只管去那架子上随意拿一盒,这些都是时下最受欢迎的颜色,您的心上人会喜欢的。”
傅铮皱眉道:“那些颜色过于千篇一律了。”
掌柜饶有兴味:“没想到公子于此途上还有些研究,那您喜欢什么颜色的?”
傅铮凝眉思忖片刻:“有粉色的吗?”
说着,他瞥了手中提着的衣服一眼,觉得这个颜色就很不错,于是补充道:“要那种娇艳一些的粉。”
掌柜的一番苦口婆心相劝后,终于在傅铮的坚持之下俯身在柜子中捣鼓了一通,半晌才寻出七八个小盒子。那些盒子上面都蒙了灰,掌柜的掏出帕子擦了擦,递到傅铮面前。
傅铮一一打开看了,从中选了一个出来:“就它吧,劳烦帮我包一下。”
掌柜的看了眼他手中的盒子,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公子要不再挑挑?”
傅铮垂头又看了眼那盒口脂,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于是道:“不必了。”
掌柜的思忖片刻,斟酌道:“冒昧问公子一句,您是要送给夫人还是未过门的妻子?”
傅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问题从何而来。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他淡淡开口:“我夫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说完此话后,掌柜的似是松了口气,很快将那盒口脂包好递给他。
傅铮道了谢,从袖中取出钱袋。掌柜的摆手道:“不必了公子,做这盒口脂时我不小心调错了颜色,既然合您的眼缘,便送给您吧。”
傅铮执意留下了一块碎银,而后寻到仍踟蹰不决的易然,道:“给你挑了一盒。”
易然震惊了,记得有一年平安夜,她一位舍友的男朋友搬了一箱苹果来,里面还装着面锦旗,写着致我最爱的小怡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易然的印象中,傅铮就是和那位兄弟一样的存在。然而,瞧着傅铮递上来的那只小盒子,易然觉得自己对他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果然,人不能怀有刻板印象,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他人。
易然一面自我检讨着,一面打开了那只盒子。而后她的嘴角抽了抽。
傅铮期待道:“如何,是不是比先前那只小木雕还要独一无二?”
易然看了看手中的口脂,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亡芭比粉。
她迎着傅铮期冀的目光点点头:“真是独一无二极了。”
是夜,小砚在收拾东西时瞧见了那盒口脂,愣了愣道:“小姐,这是傅大人给你的?”
易然道:“你怎么瞧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