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然:“。。。”她见过宰客的,如此坦坦荡荡把客当傻子坑的,她还是头回见到。
想到此处,她不由多问了一句:“若我们挑的是别的屋子呢?”
伙计看傻子般瞧了她一眼,随手将木牌摘了下来:“要换哪间?我再给你们挂上。”
易然瞧着屋中的光景,心中暗暗祈祷,今晚可千万得是个好天气啊。然而天不遂人愿,她躺在床上时,外头乌云密布,没睡多久便掉起雨来。
易然是被浇醒的,房顶裂了道缝,雨水从里头淌进来,正落在她头顶的方向。这都是什么无良店家,她愤愤披衣下去,只见下头静悄悄的,掌柜和唯一的伙计都去歇息了,半个人影都没有。
觉是睡不成了,傅铮思忖片刻:“我先前瞧见外头有片玉米地,要不咱去烤些玉米吃吧。”
黑漆漆的雨夜,俩人坐在廊下烤玉米,还真是颇有意境呢,易然咬着后槽牙如是想到。但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安排了,易然同傅铮一起走出客栈,在院中摘了两片芭蕉叶顶在头上去摘玉米,摘完挂了串铜钱在光秃秃的玉米杆上,又去柴房里拾了些干柴,捡了个干爽的地方生起火来。
玉米很快便烤好了,上头的玉米粒金黄焦香,瞧着便令人食指大动。傅铮递了一只给易然:“廊下听雨,烤烤火,吃些东西,其实也还不错。”
易然伸手去接,刚烤好的玉米尚有些滚烫,她蓦地缩回手来,倒吸口冷气。
傅铮从院中的水缸里舀了瓢水,把她的手按进水中。甫一沾到冰凉的水,她不由瑟缩了一下,被烫伤的手指在冷水中一浸,疼痛减缓了不少。
她松了口气,傅铮温热的手贴在她的腕上,一冷一热,感官被放大,她有些不自在地扭了下手腕。
傅铮察觉到她的动作,低声道:“先别动,再浸一会儿。”
两人贴得极近,易然觉得耳廓有些发痒,她转过头去,正对上傅铮漆黑的眸子。她鬼使神差地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微微用力,将他拽得俯下身来。
傅铮似是有些慌乱,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两人维持了这个姿势半晌,谁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易然在心底叹了口气,按照话本子里的惯例,傅铮此刻难道不是该眸色一黯喉结一滑反手一把将她抱住吗,这厮怕不是不行!
半晌,傅铮深吸口气,一口气还没吸完,只听后头分外清晰的轰隆一声。
易然松开手臂,探头往那声响的源头瞧去,愤愤道:“这雷打得,跟房子塌了似的。”
说罢,定睛一瞧,原来方才不是闷雷的声响,客栈的屋顶在雨打风摧下当真塌了一块,瞧上去与他们的房间挨得很近。
易然颇有些后怕道:“还好我们出来了,也不晓得哪个倒霉蛋住在了那间屋中。”
傅铮顺着她目光看去,顿了顿,斟酌道:“那间屋中住的好像是小傅。”
他定睛瞧了一番,继续道:“塌陷得不算厉害,以小傅的身手应付得来,咱继续吃玉米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易然:“。。。”
她不放心道:“我去看看吧。”
还未起身,便见小傅从客栈门口走了出来,形容略有些狼狈,显然是自睡梦中被惊醒。他四下瞧了一遭,望见廊下的易然,愣了愣,拾步朝她走去,走了几步,复又顿住,将衣摆理得平平整整,这才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