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为阿和的男子狠狠瞪了傅铮一眼,手中匕首仍抵在他的腰间。
陈卿卿笑了起来:“不必,他心中有牵挂,不会轻举妄动的。”
说着,她笑眄了易然一眼:“说来奇怪,你先前不是一直想同傅铮做一对鬼夫妻,怎的如今又转变了心意?”
易然叹口气:“唔,自然是因为怕死,想整点阳间的玩意。”
对上傅铮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咳了咳:“当然,主要是夫君他丰神俊朗,谦谦君子,令人一见倾心,舍不得等来世了。”
陈卿卿笑了起来:“这我倒是没想到。”
她的面色很快沉下来,转头同傅铮道:“你查到我们的军械库了?”
虽是疑问的语气,实则分外笃定。傅铮坦坦荡荡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你该是听过吧?”
陈卿卿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奉劝一句,若想活命,最好让孟时把嘴关牢些。可别忘了,你的身世我陈家一清二楚,若是逼急了,便只有鱼死网破。你从前没有羁绊,如今呢,还同往昔一般视死如归吗?”
未待傅铮答话,易然清了清嗓子:“陈姑娘,你如此说便不对了,我自然想同他一道好好活着,但他居于庙堂,本就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夫妻一体,我自会同他一道面对。”
陈卿卿被噎了一噎:“你似乎同先前不太一样了。”
易然略一点头:“咱且不谈这个了,眼下夜深了,不如各退一步,你们把这机关解了,傅铮把匕首移开,如此良辰美景,大家各回各屋,该干点啥干点啥,你以为呢?”
陈卿卿笑了一声,朝祝和比了个手势,祝和踟蹰片刻,走上前来,捣鼓片刻,只听咔嗒一声,一道道反光的银线委顿在地。
傅铮的眉心舒开,缓缓放下匕首。陈卿卿握着祝和的手,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你想在陈家找什么,我一清二楚,但那些东西,早便不在此处了。要不要同陈家鱼死网破,你们自己斟酌吧。”
傅铮转过身来,温声道:“我们走吧。”
易然仍在原地一动未动,眉目凝重,隐隐还带着几分慨然就义的凛然。见他这般形容,傅铮无奈地笑了笑,蹲下来替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不必听她所言,事情远未到如此绝境。”
易然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这等虚张声势她见多了,人心中越没底,面上就会越嚣张。
傅铮清了清嗓子:“此处风大,我们回去再细说。”
易然继续点头,表示自己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傅铮的眉蹙起来:“你是在恼我没提前同你商量?此事确是我的疏忽,此事复杂,我是不想让你卷入其中。”
易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怀。
瞧着一动不动不声不响的易然,傅铮深吸口气,面上现出些挣扎的神色。片刻后,他伸臂将她揽进怀中,俯身贴上她的唇畔。
“今日用的是是苏合香的口脂,”他淡淡笑了笑,“现下消气了吗?”
易然缓了缓,开口时声音有些发颤:“其实,我方才是被那机关吓得有些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