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钟离宴不可能不知道其中要害。
今日定要灭灭他的威风,让他知道。。。。。。。
“去吧。”少年嗓音淡漠,面容冷然,打断了他心中所想。
大臣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张脸红得发紫,只好向柱子走去。
这时周围有了动静,“陛下,陈老毕竟在先皇手下多年,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陈老这脾气是要改改了,还请陛下恕罪。”
与陈老交好的大臣这下坐不住了,拉下老脸赔笑着。
这新上任的皇帝是个硬茬子,看来不好对付。
众人以为钟离宴会见好就收,给个台阶下,没想到他置若罔闻。
见此,大臣们想要起身去拉陈老,钟离宴拿起茶杯,扣在桌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啪”。
声音在空寂的宫殿内回响,激起众人心中一道道涟漪。
大臣们动作停了,全身僵硬地坐着,不想引火烧身。
正等着人来拉他的陈老懵了,恶狠狠地看一眼钟离宴,控制力道直直往柱子上撞去。
他嘴唇几乎咬出血来,气急攻心,想:如此也好,一次伤,换个名留青史的忠臣美名,也值,也值。
头上一阵剧痛传来,发觉自己没有要晕倒的迹象,陈老便闭上眼,自行倒地。
从众人视角看去,便是陈老撞柱而倒,也不知人如何了。
可没有新帝的指示,宫女太监低头站着,身子没有挪动半分,不去搀扶。
有位年长的大臣按耐不住,他捋着花白胡子,“陛下,您这样是不是太过儿戏了?陈老好歹也是朝中老人,您这样的态度让微臣心han啊。”
钟离宴抬眸,眼里温润,笑意不达深处,“不如,你陪他。”
少年懒洋洋的,站起,长腿一跨,走向那装昏迷的陈老旁边,抬起玄色的长筒靴,一脚踏在陈老的侧脸上,还碾压两下。
他望向刚刚说话的大臣,掀起眼皮,“来吗?”
年长的大臣气得说不出话,喝了一杯茶,压下心思,不再说话。
钟离宴霎那间笑了,他皮囊本就美好,高鼻深目,雌雄莫辨,一笑,显得眼角的泪痣愈深,昳丽无双。
脚下仍不轻不重地踩着,明明做的是恶行,却让人一时移不开目光。
众人只见钟离宴踩着陈老,却不知被踩人的滋味。
陈老脸涨得更红了,只觉脑袋要爆开。
也不知这看起来单薄的少年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不行,这样下去可真要死了。
陈老把自己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面子丢了是小事,真死可是大事。
他猛然咳嗽起来,似是要醒来。
钟离宴稍稍抬脚,语气晦暗不明,“咦?”
松开脚,蹲下来,笑意盎然地凝视他。
陈老发觉头上重量骤然减轻后,拟好表情,打算幽幽醒来,正睁开眼,蓦然瞧见一张放大的脸。
“啊!”一声惊叫后,因没做好心理建设,他被吓得连连向后翻滚,衣物被地上的脏物蹭得灰蒙蒙的。
钟离宴站起,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灰尘,别有深意地道:“陈老,你——挺精神的。”
陈老这下从地上爬起,挠挠头,堆笑:“陛下谬赞,陛下谬赞。”
“你可还有异议?”
经过这么一出,陈老怎么还会有想法。
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让他浑身不适,想到刚刚自己拙劣装晕的一幕,他心中恨得发痒,面上却傻笑:“陛下恕罪,我哪有什么异议,不过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