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宴眼眸发亮,有些兴奋。
两人的交谈显然牛头不对马嘴。
黎冉闭上眼,深吸一口,神情冷漠,“我问你,你放不放我走?不然——你会后悔的。”
她语气决绝,丝毫不避让他的目光。
“你想跑到哪去?”钟离宴语气阴森起来。
他站起,投下一片阴影,揉了揉手背,意味不明。
“若是你还想着秦纳,他已经被关入牢中,你不会有机会见到他了。”
“冉冉听话,我们后天成亲好不好?”
他抬眸,眼底是不容拒绝的偏执,半晌后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纸团。
黎冉认出,那是昨日在秦雨凝指导下画的画。
钟离宴慢条斯理地把揉皱的纸团打开,上面是她乱涂略显凌乱的山水画。
他眼中看不出情绪,“听闻秦家小姐画画不错,若是没了手,你说她会不会崩溃?”
怎么对付不听话的小羊羔?
捆锁、诱哄或者威胁。
三者选一即可。
听到此话,黎冉挺胸,身子轻轻抖着,手指不自觉蜷缩。
钟离宴的声音黏腻得像是有毒的蛇,冰凉中带着恶意。
那个虽有小心思但性情温和的少年在脑海渐渐淡去,只剩下面前眼中狠戾的男子。
也许,她就没有认识过他。
*
黎冉被关起来了。
这一次不是在金笼,而是屋子里。
钟离宴看她对金笼反应很强烈,便索性把她放置在金銮殿里的屋子中。
门窗被封住,门口虽没有守卫,但不远处的各个方位都有侍从站立着。
他们脊背挺拔,如同松树,有种不放过一只飞虫的气势。
看守得更严了。
雍容华贵的饰品,各种样式的婚服被宫女源源不断送进来,让黎冉自行挑选。
屋子被这些镶嵌绚丽珠宝的首饰染得熠熠生辉,她却没有给这些婚礼前的准备半点目光。
黎冉有点忧心仲仲,夹杂着愧疚。
也不知道秦雨凝有没有危险。
不过她没有逃跑的话,钟离宴应该不会下手。
那些红金交错的裙子摆满床、桌子上,每一条都精妙绝伦,艳丽夺目。
首饰被木盒装着,摆满地面,挤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