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多恩爱,今日就有多凄凉,果真是物是人非,人心易变啊。
戚如翡环顾四周,自从沈琢与公主定下婚约后,她便只能住在这湿冷阴暗的下人房。
戚如翡却没有半点不满,最后的时光,终于能陪在他和嘉儿的身边,她再也不要离开……
蜷缩在稻草堆上,紧紧抱着双膝,汲取着最后一点温暖,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
梦里,是十里红妆,不过这次,他娶的人,成了她……
洞房花烛,盖头掀起,她望着他温柔缱绻的眉眼,轻唤一声:“夫君……”
沈琢修长清瘦的指,抚上她的脸庞,缓缓摩挲,好像她是他极其珍视的珍宝。
他低下头,薄唇凑近,在她的额头烙下轻轻一吻:“翡儿,沈琢此生,定不负你。”
梦外,戚如翡双目轻阖,苍白的小脸浮现红晕,唇角抿着一丝笑意。
翌日天还未亮,“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大力撞开。
五大三粗的嬷嬷二话不说,将戚如翡拽到厅堂,摁着她的肩膀,重重往下一压。
“既然是做妾,自然有妾的规矩,跪下,同主母敬茶问安。”
说完,嬷嬷将滚烫的茶盏塞进戚如翡手中。
一角华丽的袍子映入眼帘,戚如翡狠狠一颤,忍不住抬起了头。
袅袅白雾,氤氲了他俊朗的眉眼。
那里面的漠然精准地投射在身,让她的心像是被一根细线缠绕,紧紧揪起。
梦里的他,是那样温柔,那样珍惜她,发誓永远不会辜负她。
可,梦都是会醒的,就像人心,是会变的。
戚如翡垂下眼,不敢再看。
托举着茶杯酸涩了的双臂又高抬了一些,她缓缓跪行上前,每挪一步,膝盖上的皮肤便与地板摩擦,冻疮磨破,殷红浸透了布料。
所行之处,红痕刺目。
“奴婢给夫人敬茶,愿夫人福寿安康,万事顺心。”
公主抬了抬手,十指纤纤,如羊脂玉般白皙柔滑。
忽地嫌恶出声,“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戚如翡顺着她的视线,看见自己手背上布满水疱,有些地方已经溃烂成脓。
她惶然抬目,果见沈琢眸色一暗,极为厌恶地撇开眼去。
戚如翡心中一酸,手指愈发颤抖,几乎拿不稳茶盏。
这双手,曾为他洗手做羹汤,也曾为他缝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