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川揽在我腰上的胳膊,就打算把她请进门。
“你这是怎么弄得?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故作满眼焦虑,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伤口“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眼熟?该怎么称呼你?”
这姑娘脸上,脏兮兮的,汗水和泪水,混合着血迹斑斑,苍白的脸色,让她娟秀的五官看起来有些狰狞。
但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倒是眸光清澈。
“赤柔,我叫赤柔,我的灵根本是生在东海的一株血珊瑚,”这名字叫作“赤柔”的姑娘,仍然带着哭腔地告诉我,此时的她,已经在申屠若川没有阻止的情况下,被我扶进了客厅中,“姐姐你要是觉得我眼熟,一定是因为刚才的篝火节,我就是被忘川魔君从木架上救下来的其中一个受害人。”
赤柔说起这个,就轻轻推开了我的手,撩起身上穿的沾满血迹的长裙,双膝一软,就跪在了申屠若川的脚下!
“赤柔谢过忘川魔君的出手相救,若没有魔君,恐怕赤柔就没办法见到明日的朝阳了!”
说罢,赤柔就拖着自己露出森森白骨的胳膊,在地上,给申屠若川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并迟迟都没有抬起身来。
再瞧那眸中风起云涌的申屠若川,紧紧地抿着一双薄唇,也不说话。
我见状,就故意提醒申屠若川道:“赤柔姑娘深受重伤还在给你叩谢,你怎么也不说话?”
申屠若川瞥了我一眼,带着几分恼火,对赤柔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申屠若川对赤柔的态度,这么不好,多半都和东海,有点儿关系。
赤柔却无视申屠若川的冷漠,从地上被我搀扶了起来。
我示意要她,赶紧坐在沙发上,她却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抓着裙子,为难地咬咬嘴唇。
我见她一直这么也不坐下,就问她怎么了?
“想来这房子也是这里的民宿,我现在浑身是血,就别给忘川魔君和姐姐你添麻烦了,我还是站着吧。”
我见赤柔这么懂事,就问申屠若川,这附近有没有医院?
要不要先送赤柔,去医院处理一下这血ròu模糊的伤臂?
“不用麻烦的,姐姐,我有灵根,这些伤是可以慢慢自愈的。我之所以来登门求助二位,只是想借个安宁的地方来恢复伤口,毕竟现在这金沙镇…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赤柔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申屠若川终于在听她这么说以后,眼里闪过了一抹光。
他抱起双臂,敛眉一针见血地问赤柔,道:“既然你来自东海,又为何跋涉千里到这北海?可别告诉本君,你是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篝火节的。”
赤柔见申屠若川,露出了几许凶光,她有些胆怯,赶忙摆动没有受伤的手臂,否认道:“不,不是的…我其实是来寻人的。”
“寻人?寻何人?”
听申屠若川这么问,赤柔看看我,唯唯诺诺地回答申屠若川,道:“说出来魔君您可能不相信,但我说的是真话,我其实并不知道我要来寻谁,总感觉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将我引来这里的,仿佛我在这里遗失过什么一样。但谁曾料到才来了一天而已,就被这些中了邪的凡人给迫害了,说来也真是愧对自己的灵根……”
申屠若川狐疑地挑了挑长眉,满脸写着,对赤柔的不信任。
但是,他也懒得再说什么,就告诉赤柔:“既然你自己能恢复伤口,那你今夜就在这里好好自行恢复吧,不要打扰到本君的休息,明日一早请你自行离开。”
“原来天下流传忘川魔君存心养性,都是真的!赤柔不会忘记魔君您的救命之恩的!”赤柔咧嘴一笑,面带孱弱。
随后,申屠若川就不再管她,转身带我,上楼回了卧室。
等我洗漱完毕,穿着一身睡裙回来,就见申屠若川早已赤着身子,躺进了卧室中那唯一一张双人床上。
我紧磕着牙齿。
知道无论怎样,也逃不过今晚与他同床共枕了,想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同他一起睡了,我也就努力压抑着对他的厌恶,与他背对背地钻进了被窝。
弥漫着彼岸花香的房间内,倒是出奇得安静。
从我躺到了床上,到后来熄了灯,申屠若川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很轻很轻。
他整夜整宿,都似乎心事重重。
仿佛赤柔的到来,给他来了无尽的绵绵愁绪,所以这前半夜,我睡得极其安稳。
只是到了后半夜,半醒半梦间,我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在我耳边,时而遥远,时而临近的位置,空灵地呼唤着我。
“回来吧…你该回来了…大海是你的故乡…快回来呀……”
心脏漏跳了几拍。
黑暗中,我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目的,仍然是一片黑暗,可这使人毛骨悚然的低吟呼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