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行为确实随便,但也是她挑事在先,在男人看来,被质疑性取向是一件较为严肃的事情。
时雾硬着头皮补充:“我觉得有点,不妥。”
毕竟他是二叔,且大出她好多岁。
似乎经过反思,霍遇点头:“是有点不妥。”
她正准备松口气,又听他说:“那你觉得你上回在酒店没穿衣服抱着我的事,妥吗?”
“……”
这回,时雾彻底哑语。
脸比开水烧得还要烫。
太太太太尴尬了。
他是记得的,休想她胡乱躲过,借醉酒发烧一由避开。
百口莫辩后,时雾只能选择缄默,唇瓣闭上的同时,牙关咬紧些,是她大意,没想到老男人记忆那么好。
后面等霍遇被一个电话叫走后,时雾还沉浸在恍惚中。
回去路上,她回想起这一遭遭,一幕幕,很难逼迫自己去相信,在那个男人靠近的时候,她是有能力和机会躲闪的,甚至在两人亲密接触的时候,及时阻断都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最合理且最守女性贞操的行为就是在那之后再扇霍遇一巴掌,将他从敬重长辈一栏归为地痞流氓……
可她并没有这么做。
时雾坐在出租车内,望向窗外风景,过上许久,摸着自己良心,意识到刚才和霍遇短暂片刻,她的心脏跃起怎样的跳动,不是惊涛骇浪,天崩地裂一般,像是交杂在冰与火之间,游离一种快*感,那是对霍以南叛变他们多年感情行径所产生前所未有的报复心。
但报复过后,是无止境的空虚和落寞。
那又如何呢。
且以后,都不太清楚自己如何面对霍家二叔。
好在他们交际不多,日后若有会面的机会,她尽量推脱掉就好。
*
不知不觉,时雾又回到之前住的地方。
入冬后的天色暗得快。
习惯性去小区超市买些食材,出来周身已经黑了。
老式楼区,上年纪的路灯吝啬着光亮,铺着灰砖的地面上,人影摇曳。
时雾对霍以南的每个动作都太熟悉,熟悉到他的影子都能辨认出一二,只是她反应慢,等想避开时,前方的人影已经看到她,不加犹豫地快步过来。
时雾在脑海里设想一下,根据影视剧情节,她应当扭头就跑,那这位男主角会跟在她后面,拉住她的胳膊,一根筋地喊——“你听我解释”“我和她没什么”。
若真是那样,她会不会配合地演一下,我不听我不听。
事实则是霍以南追过来后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拎过袋子,顺道问:“今晚吃什么。”
看,他其实是比影视剧里的男主更不要脸的,他还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时雾盯着他,笑两声,是嘲笑没准,就是不知道笑他还是笑自己。
袋子里的东西不轻不重,都是些瓜果蔬菜,还有些猪排骨。他们曾在小破出租屋里度过一段艰难的冬日时光,那时最爱窝在几平米的卧室兼厨卫客厅为一体的房间里喝浓汤,偶尔奢侈地做上一次玉米排骨汤。
时隔多年,冬日和汤的味道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但两人再站一起,怎么都不是那个味了。
时雾薄唇轻抿,笑不达眼底,霍以南终是忍不住了,腾出一只手去摸她的发,低声解释,“雾雾,你总得给我一个合适的机会解释。”
言外之意,这不是三两句就说得清的。
时雾还是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