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着聊了一会儿天,就被一个护士叫去为伤者包扎了。
不知不觉,午夜悄然来临,繁星满天,空气是浑浊而压抑的。
每顶帐篷前都有一盏灯,被埋在黑暗地底下的人,等待救援的过程中,最渴望的便是光明,灯光不算太亮,但能给予他们心理上的温暖和抚慰。
做了两台手术的谢南徵疲累地从手术室出来,四处找不到可用的水,他只能用纸巾一遍遍地把手擦干净,武警部队的人还在周围巡逻,隐约能听到狗叫声。
更远处,还有数支救援队在深夜作业。
谢南徵在广场走了一圈,和出口处换岗的军人们聊了会天,得知有两个也是北城老乡,部队就驻扎在邻县,是最早赶到金银县的队伍之一,不免聊得深了些。
巡逻的武警又换了一批,谢南徵看看手表,一点半了,他必须立刻回去休息,这样才有充足的体力应对明天的手术。
条件有限,医护人员们也没有安排固定的帐篷,有位置就去睡,睡得很浅,外衣也不脱,要是又有伤者送过来,一睁开眼就能跑出去。
谢南徵进去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应该还忙得脱不开身,他裹紧外套在角落躺下,闭上眼。
依稀听到有人进来了,动作很轻,但夜太静了,谢南徵也累到极点,手指都不想动,更别提掀眼皮了。
“谢医生。”
他下意识“嗯”了一声,接着就感到一双手抱了上来,猛地惊醒,撞入朦胧视野中的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还以为在做梦,然而相贴的体温是那么真实,他哑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又不觉得意外,只身赴灾区,这确实是孟临星能做得出来的事。
孟临星满身尘土,只有脸是干净的,她往他下巴处吹了一口热气:“怎么,你能在这,我就不能了?”
他沉声问:“你爸爸知道吗?”
“怎么能让他知道?啰嗦起来没完没了,听得耳朵都长茧子。”孟临星靠得更紧了,“他以为我在东南亚度假呢。”
这个姿势太不合适,谢南徵尝试着松了松她的手,她当然不肯放:“啊困死了我要睡觉。”
他无奈极了:“孟临星。”
没有防备,她直接亲上来,谢南徵往后一缩,帐篷颤动起来。
“别说话,我们一起睡。”
孟临星说完就睡着了,真正地一秒入睡,人比醒着时不知乖了多少,谢南徵轻轻一动,她的手就松开了,他把她的身子放平,留意到她指间有几道伤口,其中有一道口子很深,还在渗血丝,翻过来,右手背上也不知被什么重物砸到,青紫一片。
他轻叹一声,走出去,两分钟后带着药箱回来。
她性格看似强硬,其实有一颗柔软的心,这点谢南徵一早就发现了,他不会认为她是为自己而来,即使没有他,她也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才是孟临星。
谢南徵清洗伤口的动作一顿,为这忽然生出的柔情,心口阵阵发颤。
为什么迟迟不愿接受她几次三番提出的交往请求?因为她的态度太不慎重了,谢南徵害怕她是一时玩心,而他却步步深陷,最后她轻飘飘脱离,只留他独自黯然神伤。
他对待一段感情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