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阵脚步声响起,我听到,她走向了我对床。
对面的女生是个北方妹子。
寝室四人,独独她是个外省学生,我想,来这么远的地方,她或许也是孤独的。
她是一个一米五左右的微胖女生,性格文静,长得十分白净,像会发光似的。
脸也是胖墩墩的,很是可爱。她拉小提琴拉得很棒,弹吉他也是自学成才,其他乐器也是稍有涉猎,算得上是有些音乐天赋的人了。
可我平时与她相处得不是特别亲热。准确来说,我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这样。
我与她,只是偶尔问问闲话,甚至连闲话都很少说的那种,一般都是各做各的事。
我没能见到她的表情,隔着不透明的帘幕,怎么能看到另一个的模样呢?
我躺在床上经历生死磨难,满头大汗,也没有心情起身去倒一点热水喝了。
或者是说,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我默默躺着,也不说话,无声流泪。
过了几分钟后,我突然听到她说,“檀涴,七八节有课,你醒了吗?”
按照常日作风,我也是在床上躺着的。只是4点半开始上课,如今说来也不早了。
许是怕我一个人睡过头。
我抹了抹眼角泪水,沙哑着声音答,“醒了!”
她听到我的声音,可能觉得有些怪异,便问了句,“你是不是感冒了?”
又是一阵剧痛,我抓紧了床单,咬着牙道,“没有,痛经。”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她出门的声音。
心中落寞悲伤的同时,又是不争气地掉了一枕头的泪。
我就这样折磨了十多分钟的样子,又听到了开门声。
还是走向对床的声音。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我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
一是因为剧痛,二则,我这人有一个怪癖,只要自己心情不好或者睡觉的时候,耳边若是有一点点的声音,我就会烦躁不安,甚至独自抓狂。
虽然我不会向别人诉说不满,但也是极为忍耐克制,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是得罪了别人,闹心了别人。
这不知是哪门子的习惯,我也理解不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大概,已经忘记了。也或者,不想记起。
我擦了擦泪,觉得自己快死了。全身淌汗抽搐不说,还伴随着无边无际的干枯渴意。
如此折磨,却只有自己知道。
那声响大概持续了一分多钟,我忽然又听到她问,“檀涴,你的杯子是放在二层书柜这个吗?”
心里忽然有些诧异,她要杯子干什么?心思向来敏捷的我不仅有了猜测,可不愿承认。
我只是淡淡答,“嗯。”
洗漱台上有一阵水声响起,过了一分钟左右后,床下,她的声音传来,“檀涴,喝点热水吧!可能会好一些!”
我的眼睛一跳,用着毅力在旁边枕头上擦了一阵眼睛后,抖着手轻轻拉开床幔,她那张不笑,却又充满暖意的脸就这样浮于我的面前。
映入眼中的,还有那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枸杞姜糖水。
她用纸包着底部,还说,“小心烫!还是热的。”
腹间的痛减去了些许,我用着最艰难的姿势,用着最困难的动作,稳稳,在她手里接过那一杯水。
她小心地松手,直到判定我已经拿稳了才放开。
我忽然带着苍白的脸笑了,出自真心的,没有隔阂的,诚挚接受着她的好意,“谢谢!”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小事一桩。你还能去上课不?”
我摇了摇头,说,“我闺蜜代我去了。谢谢你!”
她还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