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叫住陈毅问清楚,抬头却见他从楼梯口离开了,只好暂时作罢。
回到病房,碰上来询问案情的警察,因为沈钰还在昏迷,只简单要了我的口供就离开了。
听他们公事公办的口气就知道,除了被抓的黑人理所当然的被拘留控告,幕后指使的人不会受半点影响。
警察刚走,左慕城忽然出现在离病房最近的安全出口,他穿着长袍,带着军帽,很有军阀的英气。
四目相对,彼此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看他的样子,应该对沈钰的事已经有所了解。
我招呼他在长椅上坐下,“沈钰还没醒,要麻烦您在这待会儿了。”
“嗯。”左慕城偏头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隔了一个身位坐下,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万幸没有伤及性命,宁小姐不必太过忧心。”
极淡的两句话,放在这个人身上,却莫名的有一丝人情味在其中夹杂。
“谢谢。”我抿了抿唇,这才想起问他的来意,“左旅长来这儿,应该不只是为了探病吧?”
先不说军人私人时间少之又少,仅凭我们之间那点寡淡的交情,还不至于到叫一个领导级别的人物,特地为表关切走一趟的程度。
“也不能完全说是公事。”左慕城倒是坦诚,“事实上之前宁小姐表示希望得到军方保护,上级领导是同意了的,只不过我们的人不能轻易暴露,都埋伏在宋家周围较远的位置,没有想到那群人会如此丧心病狂,在二位家门口就动手,没能保护好宁小姐的家人,是我失职,登门道歉也是应该的。”
要我说什么呢,他们不欠我们的,原本答应保护我们也只是施恩的手段罢了,说的难听点,这不过就是一笔交易,没保护好我们,他们也不好开口提要求,谁都没占到便宜。
但我还是忍不住为了沈钰小心眼一次,“最后那几下,你的人要是开枪,或许沈钰的右手还能保住。”
左慕城还是那副刚正不阿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善解人意,“黑人没有持枪,也没有对伤者性命构成威胁,按照规定,是不能开枪的。”
这大概就是军人唯一不讨喜的地方,永远不会奉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个社会潜规则,我挤出一丝微笑表示理解,“明白的,你们也有自己的难处。”
左慕城默默收回视线,没有接话。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终是忍不住主动打破尴尬,表明真正的来意,“宋予安最近的行踪,宁小姐有了解过吗?”
我几乎立刻就想起,左慕城是负责边境缉毒的,那么他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看来慕容谨泼在宋予安身上的脏水,不止假钞这一星半点。
才刚入行就被军方盯上了,宋予安真是做什么都掩盖不住身上的光芒。
难怪左慕城从刚才就一直称呼我为宁小姐而不是宋太太,算是从他个人层面,将我与那些勾当划清界限吧。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换了个看上去更轻松的姿势,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没有,最近公司忙,他国内国外来回跑,怎么了?”
话音落下,便感觉到旁边炽热的注视,转过脸,恰好对上左慕城鹰一般锐利的目光。
心虚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害怕被看出来,咬紧了牙关,一动不敢动。
短短几秒对峙,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终于左慕城率先垂下眼睑,结束了这场目光的争斗。
“既然是生意,那就提醒傅先生,万事不可贪心,国外的生意利润的确是高,不过风险也大,偌大的家业,若是为了一时的蝇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