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薇擦了那药膏,初时确实觉得清清凉凉,可过了
一阵又痒了起来。
绛雪见她难受得紧,当即就要传话回宫,要请个太医或医女来替她看诊,却被止薇拒绝,还板着脸勒令她不许回禀此事。
且不说这么做不合规矩,她也不觉得这点问题需要大惊小怪。更何况,这毛病在身上私隐处,怎好随随便便对宫中那人提及?
只要一想到霍衍之看到这汇报内容的表情,止薇真是窘都窘死了。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都黑了,小玲还是不见踪影,绛雪彻底坐不住了。
“一定是她做的!都说没有千日防贼的,果然,我天天这么盯着她,还是被她得手了!”她恨恨地说。
锦绣提议,“不如去衙门说家里走失了人,让捕快帮忙找找?”
止薇冷静地说:“既然她在得手之后果断逃走,多半早就备好后路了,衙门不一定找得到。只是,据那大夫说,这并不像是什么毒物,起码不会致死。她费尽心思,应当不可能只是为了捉弄我!”
“难道她还另有图谋?会不会是那民间大夫经验不足,没见过这等手段?”
绛雪嘴里推敲着,心中微动,若是宫中流出的秘制药粉,说不定还真能瞒过寻常大夫,看来寻宫内的太医也不保险,没准对方的后手就在太医局呢。
“除了这二人,京城可还有其他名医?”
绛雪口中说的二人不外乎这次请来的周大夫,和上回止薇皇庄养病时请的那位王老大夫,都是名声在外
,但似乎医术都比不上他们的名气。
锦绣在京城待得最久,闻言便道:“城里的四大药堂,就周王两家最为出名,诊金也是最贵的。实在不行,也可请陈章两位大夫来试试。”
文竹冷不丁插话:“大夫都是男子,姑娘的患处在身上,只怕不好诊断。那陈章两位大夫即便是来了,恐怕也无济于事。”
绛雪皱眉:“靠我们口述只怕难以做到精准,姑娘身上的血痕似乎还有扩散之势。如今看来,只能进宫请一位医女了……”
燕巧犹豫了下,怯怯说:“其实,早上来的周大夫那间回春医馆里有个女伙计,好像是周大夫的远房侄女,自梳不嫁,跟周大夫学了些医术的。只是,我见着她只是在分拣药材,也不知有几分本事……”
锦绣惊喜道:“既是这样,我连夜去请她过来看看。”
绛雪有些犹豫,看了看外头天色,又看止薇神情,只得答应。
她心中却暗暗盘算起来,若是一会来的女大夫没有良计,明天一早就得送信进宫。至于陛下什么时候看到,看到后会不会派人出宫,那都不是她能管的了。即便止薇怪罪,她也没什么好说的,陛下的要求谁敢不执行呢!
秦府。
秦夫人一身素服,在侧门下了马车后,就没跟身边的秦仲光多说一句话。
两夫妻都是从宫内哭灵回来,折腾了一天,身心俱疲,秦仲光也没心思安抚妻子的古怪情绪。在他看
来,这都是因为皇后突然崩逝的缘故。只要妻子不会丧失理智,搅得家中鸡犬不宁,对他不敬、冷淡都是小事。
刚到二门处,秦夫人就见着了一身白裙、弱柳扶风的苏姨娘,在寒风中亭亭玉立,宛如一朵白玉兰。
秦夫人没说什么,冷笑着离开了,白玉兰可禁不住这腊月里的冷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