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之间的交往都是如此,即便求亲那方已经有了王后,也不耽误把新娶的这位封为西宫,和元配平起平坐,肩挑两头。
然而,
大齐国家大业大,不能以小国度之,但国书一出,最少也会给个高位,不然就是打脸吐蕃王了。
“此事非同小可,我还要和你娘亲商量一番。如今先问问你的看法,不知你是打算留在吐蕃,还是回去?”
止薇支吾着答不上来。
吐蕃王心领神会,直接把她打发下去见王妃了。
母女二人隔了近十年没见面,此刻见了自然感伤不已,抱头痛哭了一番,又各自叙说了这些年的大致经历。
止薇觉得自己在宫里那些事乏善可陈,反倒是觉得,苏氏一个弱质女流竟能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连个第二春都找得轰轰烈烈,实在是女中丈夫,令她佩服不已。
苏氏却半点不以这个为豪,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既行商、又二嫁,怕是把宋家的门楣给埋没了。
说起来,她这第二春的红线关键还在于,她们离开蜀地后不慎遇匪,辗转碰上吐蕃王军,见到了彼时还未上位的骁郡王的属下,才被其救出。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惊险事情,苏氏没有一一赘述,也是没勇气顶着一张“老脸”跟女儿说这些事。
止薇嘴角抽抽着想,宋家人早把她们赶了出来,哪里还有什么门楣之说?
在她看来,娘亲待宋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提及宋爹,止薇便犹疑着提起了秦仲光。
苏氏脸色果然变了变,将侍女全部赶走,一个人没留。
母女俩密谈许久,苏氏轻描淡写提
及旧事,面上不露分毫难过,唯有提及那人名字时眼中掠过一丝无奈和厌烦。
止薇马上表态,“我和兄长只有一个爹爹,今后这话我再也不提了。兄长那边,等他从边疆回来,说不得那人会找上门去。照我看,最好先让人送封信给他,免得他惊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苏氏欣然点头,拉着止薇的手,将她看了又看。
“总觉得你还是个小姑娘呢,如今处理起这些事情来,也像个大人模样啦。好容易才一家团聚,可惜没两年又要说婆家了。阿娘舍不得啊……”
止薇脸上一热,含糊着过去了。
苏氏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
当晚,她就明白过来了。
“什么?要娶我家姑娘进宫?不行,好不容易才逃出那个火坑,我怎么能把她再推回去?”
苏氏是大家闺秀出身,平时说话温声细语,可,她早年丧夫,带着两个孩子苦苦支撑门户,后来又在商场混了这些年,也磨出一副爽利性子,早跟秦仲光记忆里那抹白月光不大相同了。
尤其是在相熟的人跟前,她就更不端着了。
见吐蕃王不吭声,苏氏立马急了:“你该不会真想答应吧?他不是刚死了皇后,丧期都还有一年才过吗?这会儿急吼吼地要跟咱们联姻,怎么可能会许以后位?你说要封止薇做什么公主,我本来就不答应,现在……反正,我不许你拿她做政、治联姻!你要嫁公主,自己去叔
伯兄弟家找一个送过去!我家姑娘苦了这些年,我可不能让她再受委屈了!”
吐蕃王生得人高马大,不怒自威,此刻却扯着嘴角眨了眨眼,无辜得像个大孩子。
“咳,王妃误会了。事情是这样的,听说咱们姑娘出宫前就在乾德宫伺候我那大外甥,感情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