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比赛。”他道。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我一直等着程千回来,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但其实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而已。
“湾湾。”肩膀被人拍了两下,我抬起头一看,是尚且。
他用眼神示意着我跟他走,我们不想再打扰其他的人,于是一前一后的离开,没有发出半分动静。
“那个少年没有救了。”尚且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仿佛没有一丁点儿的情绪波动。
因为和我比起来,秦荣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病人而已,只是因为他和自己的妹妹有过渊源,所以说他有关注。
“嗯。”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前睡觉说说他动不了手术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
可是依然夸下海口,对着秦阳说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现在想想我说的话,真的是很不负责任。
就好像是给了别人希望,又残忍的打碎。
只是好像他并没有相信罢了。
“其实病发应该是在两三天之前。”尚且说道。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两三天之前,我和程千正在准备着订婚,不应该说这忙着逃婚,在火车上上吐下泻要死不活,如果不逃跑的话,说不定能够更早的见到他。
“……嗯。”
尚且那双粉红色的拖鞋,就在我眼前晃啊晃的。
渐渐的就变成模糊的样子了。
我听见他
用清冷的声音问我,“你后悔了吗?”
稍稍的沉默了一下,我轻声回答他,“后悔了。”
人生最不应该说出来的就是后悔两个字,因为没有后悔药吃,无论是做了怎么样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最后总要自己咬着牙坚持下去的。
可是她问我的时候,我却轻而易举的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因为我不想要普普通通的人生,二十余载顺风顺水,终于叛逆了一次,可到现在才知道,普普通通才是真的幸福。
哪怕是知道有些结果最后是没有办法挽回的,可是能够相伴才是最重要的。
“不要后悔,尚湾。”他停下了脚步,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回过头看我,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却十分的和蔼。
我也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很悲伤,“……”
“我们是医生要为别人的生命负责。”尚且道,“但是并不是要为每个人的人生负责,那是佛祖的事情。”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那朝拜母女三人,该是多么的没有办法,又是多么的虔诚满怀希望,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啊……无论佛祖是不是真的存在,都请他听一听人间的心愿。
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健康平安。
我蹲了下来,伸手捂住了脸,又想要哭,又想要笑的说道:“可是二哥怎么办……二哥……我们就不能救救他嘛,他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尚且脱下了他的白大褂盖
在了我的头上,“我知道,可我也知道我们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