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了还讲以后?你啥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嘴巴一天到晚的都长在他们身上了,你累不累,我听见你一天到晚来来回回的叨叨我都觉得好累。
你想叫他们以后好过一些,咋样才算是好过?当个县长行不行?当个县长怕是你还觉得为啥没当个市长。高青红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以前在山里面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你看几个娃儿看哪个都觉得好,看哪个都觉得听话懂事,自从到了城里来了之后,日子是比原来轻松了,手头这两年也宽裕一点了,按理说日子比以前好过太多,应该越来越轻松了,为啥叫人觉得越来越比以前累人呢?”
高青
红眼泪一滚就落了下来,半天才道:“现在的日子是比以前好过了,可是你不要忘了咋样才好过起来的,我好歹有个兄弟帮衬拉我一把,他们呢?啥东西不得自己有出息了自己能干了才算?我能青阳帮我一次两次,我还能次次啥都找他?还能叫他帮我一辈子?我就是想着我们这阵不用种地了,也不用他们几个风吹日晒的跟我们干这干哪耽搁学习了。
有这个条件,有大把闲下来的时间为啥不能多学习学习。本身就是学生,学习是主要任务,既然上学那就应该想方设法的把学习往好了搞。就跟我们大人过日子一样,哪个来督促,不还得想方设法的去想办法挣钱。手上宽裕了还想再宽裕一点,日子好过了,还想更好过一点?
娃儿还小不理解我能想的通,咋你就不明白就想不通了?”
李光生道:“我想不通,想不通的太多了。首先那是个人,那不是个别的啥。然后你也说了,他们还小。我们也是从小娃儿过来的,没有几年,总该晓得我们当小娃儿的时候是个啥情况吧?小娃儿的生活不是只有学习,小娃儿也并不想一天到晚被大人逼迫着干一样事情。你那阵上学的时候姨父姨娘咋教你的?又是咋教青阳的?有没有一天到晚的嘴巴跟长在你们身上叨叨叨的念书念书不停的催?
那是个人那不是个别的木头疙瘩。你当他啥都不晓得啥都
不懂?他今年都多大了?本来在老家的时候学习成绩就一般,那阵我们没想过要来城里,就想着只要他们能考取,考到哪我们供到哪。后来来了成城里,他那个基础差,在班上一直在后面。
青阳跟阿茶两个轮换着教,就跟那树苗苗一样一点点慢慢的用肥料给催起来的。上了初二之后,你不叫过去了,说太麻烦青阳他们了。我晓得你是啥意思,你是觉得那边有两个小的,石头他们过去就想带两个耍,心思没放在学习上。
那是你娘家,你亲弟弟,有些话我不好说。人家是大学生,知识分子,高中老师,还能不晓得咋教学生,你还能比人家都懂?你自己问问看,初二这一年石头跟毛蛋得学习到底是在进步还是在退步?要不是青阳最后两个月喊过去抓了抓,给补习了一段时间,他按着你得那个逼迫方式,能不能考上真的不好说。期中考试他才考了多少一点?
就因为从山里来了城里,你这个思想就变得这么复杂了?现在有吃有喝我们也算是两个人都有收入了你还觉得没过好?那在你心里到底咋样才能算是过得好?你要是觉得城里面得人都有钱都比我们有出息,觉得压力太大,我明天就去找青阳,叫他再帮我一次,把那个店转出去算了,我们回山里面继续种地,就当从来没到城里面来过!”
毛蛋跟丫丫把高青阳跟阿茶喊来的时候
,石头蹲在门口抱着脑袋在那哭。
后面得门紧闭着,隐约能听见两个人得声音。
高青阳微微松了一口气。
正在吃饭,两个娃儿跑过来了,说他姐姐他们两个在吵架,要打起来了。
吓的他跟阿茶放下碗就往这边跑,自行车都忘了骑。
晓得是因为石头的成绩闹起来的,高青阳也真的是不晓得说啥才好。
伸手揉了揉毛蛋:“这不是没打起来吗?”
毛蛋吸溜着鼻子问:“那要是真打起来了呢?”
“真打起来了再说啊!”
石头抬头吸溜了一下,喊了一声:“舅舅,舅母。”
高青阳没往门跟前去,冲着他招招手:“过来!”
石头站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脸。
高青阳嗤笑一声:“哭了?出息!多大点事情。我问你,你觉得你对这回考试的成绩满意吗?”
石头道:“不满意。”
“说实话!”
石头又吸溜了一下:“满,满意。我两个月前其实已经不报一点希望了,一到上课时间我就觉得脑瓜子疼,听老师讲课就跟听死了人念经没啥区别。虽然也不是全部不会,但是有很多都不会。要不是后面两个月复习,没有任何可能考上。考试的时候我心里都是悬着的。我想着万一要是考不上,我还不如回山里去种地算了,就不在城里丢人现眼了。”
高青阳皱眉,嫌弃的看着他:“这是啥想法?对自己怎么能没有信心呢?对你自己没信心也得对我有信心不
是?”
石头道:“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对我自己完全没信心。你再厉害,遇到真正的棒槌那也没有办法啊!”
高青阳无语的看着他,觉得他脑瓜子真的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