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保证治得好吗?要是治不好,钱也没了,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周正全看着她:“你不要说话,这个事情我说了算,我去跟医院里的大夫再说说,然后回去拿折子取钱,顺便把海生带过来,然后去省城。”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我绝对不会去的。要治就在县医院治,能治成啥样治成啥样,真的要站不起来那也是我的命。家里的折子是我收着的,我不跟你讲,你上哪去找?”
执拗的让周正全恨不得把她揪起来给她两下,咋就这么不听说不听劝的呢?
李晓霞身上疼的其实没有多少说话的力气,跟他争了几句之后,声音就放缓下来:“周正全,你听我一回,阿茶帮着打听的也很详细了,意思我也听懂了,过去那边水平可能比这边发达一些,稍微先进一点,但是也是先接骨后续再慢慢的养着。最后康复情况怎么样,不管是县医院还是省医院都没有人能给你打包票说能恢复的跟以前一样或者说能好好站起来。
已经这样了,再差也不过就是这样了,难道要因为我一个人因为我这两条腿让咱们一家子日子都不过了吗?”
说完,忍不住就破了音,带着重重的鼻音:“我都这样了,都快疼死了,你就不能听我一回吗?”
周正全半天才开口:“你要知道这是你的腿,长在你身上的,要用一辈子的。要真的好不起来,那就要在床上躺
一辈,啥都干不了了。”
“那去省城就能保证我能站起来,跟以前一样,啥都能干的了吗?我要真的瘫了只能在床上一辈子,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不要我了?”咋这么敢想了的,要不是阿茶带着,他们这辈子都在那个山沟沟里面了,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镇上。腿断了,能去镇上卫生院看一下接个骨就不错了,更别说来县医院,想都不敢想。这阵来了县里还不知足还想去省城,简直疯了。
“别说那种放屁的话,我咋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李晓霞在那又哭又笑:“就是说,我晓得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不要我不会嫌弃我,所以我害怕啥?”其实还是害怕的,要是最后真的瘫了,她想了的,镇上老鼠药好买的很,她绝对不会去当周正全跟海生的累赘。
人一辈子总要死的,不管早死晚死那口气都不好咽,无所谓。
阿茶在边上听了半天没吭声,最后缓缓的退出来,关上门,在外面的长板凳上坐了下来。
李晓霞的坚持让周正全最终还是退步了,就在县城做治疗。或许他内心本来就没那么坚持,毕竟省城对于他来说确实太遥远了些,想都没想过。
主治医生阿茶认识,特意的找过去寒暄了几句。
倒是客气的很。
接骨还没办法现在就动手,还得消炎。因为耽搁了,这会儿两条腿肿的实在厉害,必须得消肿之后才能动手。
阿茶跟周正全
说了一声,说是要回单位,然后去单位呆了一会儿就到下班时间了,吃完下午饭她就买了东西上大夫家里去了一趟。
不管怎么说人情走到位事情总是会好办许多,即便是医疗水平有限,她也希望医生能尽力,不管是接骨也好还是后续的治疗都能尽最大努力。
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差不多都黑了,几个孩子都写完了作业,李小平弄了火在火坑边上烤火看书,三个小子根本就不怕冷,在院子里嘻嘻哈哈你追我赶。
高青阳今天有晚自习,要是之前就俩个肯定要给带到学校去,不过这会儿稍微大一点,李小平又稳重,刚好能帮着看,就放在了家里。不然这一下四个都带学校里面去还不得跟麻雀炸窝似的。
晓得她出去办事,回来李小平就在问:“婶婶,那个人的腿咋样了?”
阿茶进屋坐下来烤了烤手:“还不好说呢,腿杆肿得太厉害,还没办法接骨,不晓得最后到底是个啥情况。”她能想得办法都去想了,这最后到底啥样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所以你们几个都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到哪去都要注意安全晓得不?这人有时候说不来,倒霉的时候碰一下摔一下都有可能出大问题。
一旦出了问题,疼还是其次,有可能对后面一辈子都有影响。”
李小平点了点头:“我会注意得。”
平平拽着她往她怀里钻:“我也会注意,我肯定不会摔
跤的。”
阿茶伸手拍了他一下并不相信,这里面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平平,一天到晚都不得消停,窜天入地的。这冬天天气实在是恼火,要么就下雨,要么就霜冻,但凡是晴天,早上一大早上了那个霜都还化不了,冰碴子家多厚,房檐上全部都吊着冰珠子,一串一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