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你知道吗?”贺子辰在路泽深对面坐下。
结果下一刻路泽深就愤怒地站了起来,指着贺子辰大骂道:“那是浅浅的位置,你起来!”
他说得煞有介事,连愤怒都是真实的。
贺子辰微微一愣,紧接着就看到路泽深满脸肃杀地朝自己走来。
“你别想欺负浅浅!”他揪着贺子辰的衣领,情绪更加激动。
贺子辰摊开手,小声安抚道:“没人欺负浅浅,你别激动……”
路泽深胸膛起伏明显,他突然垂下头,有些沮丧地抓了抓头发,“是我欺负了浅浅,一直都是我……”
他越说越激动,抓头发的动作也改成了拍脑袋,而且力度越来越大。
贺子辰连忙给那两个医生递了个眼色过去,那两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便拿出一支针剂走了过去。
趁着路泽深没有防备,他们直接将针剂扎进了他的脖子上……
被注射了镇定剂的路泽深暂时昏睡过去,贺子辰他们连忙把人送进了私立医院。
再次醒过来,路泽深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先是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紧接着便紧张起来。
“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放我出去!”他挣扎着起来,但是手腕已经被绑上了软皮绳。
很快,听到动静的贺子辰跑了进来,他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劝道:“泽深你冷静点儿,医生说了,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路泽深却冷静不下来,嘴里嘀咕着梁浅的名字,整个人像魔怔了似的。
国内有名的心理治疗师李医生走进来,他把笔放进白大褂的衣兜里,然后走向路泽深。
“他的妄想症比我想象得还要严重些。”他有些遗憾地说道。
贺子辰拧着眉头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路先生刚刚经历妻子去世的伤痛,其实妄想是他自我防御的表现,否认妻子的死亡就是最为明显的佐证。”
他看了一眼时间,又说到:“心病还须心药医,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让他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贺子辰眉头拧得更紧,他看向时而微笑时而蹙眉的路泽深,“面对现实,很痛苦吧。”
李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贺子辰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
头几次咨询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直到半月过后才渐渐好转,不过路泽深还是容易情绪失控。
周三,照常辅导。
看到路泽深精神再次紧张,李医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把脑袋埋在了胳膊之间。
等到他的哭咽声逐渐变小了,他才说道:“可以跟我讲讲你的妻子吗?”
路泽深眼睫潮湿,他望着地板的缝隙出神,好半天才开了口。
“她很漂亮,不说话的时候连眉眼都是冷的,别人说她高冷,我还反驳过。”
“因为她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梨涡,很可爱。”路泽深笑了笑,好像再次想到了梁浅。
不过笑容却越来越淡,他突然有些懊恼:“但我总是凶她,所以她要很少笑了。”
他看向李医生,“我很坏,也很恶劣,总是要等到没有回旋地步的时候才幡然醒悟。”
路泽深突然起身,他背对李医生,说道:“浅浅已经死了,我却还活着。”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轻得连李医生都没有听见。
路泽深的妄想症状减轻了不少,他渐渐接受了梁浅已经去世的现实。
他不再无故发脾气,不再想起梁浅便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