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把信往班内特先生面前推了推。
班内特先生白了妻弟一眼,这个时候怎么就想起自己是玛丽的父亲了?平时叫玛丽长住他家时怎么就不见他是这样想的。
不怪加德纳先生会表现得这样从心,实在是被玛丽搞害怕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约翰上次给他们寄信是因为玛丽想领着一队人马把一群亡命之徒给挑了,约翰见劝说不了玛丽才给班内特先生他们都写了信。
收到了约翰来信点三位绅士,是被信里的内容吓了个半死不活的,连夜赶去把兴致勃勃的玛丽给拽了回家。因为怕玛丽不死心,还想回去搞事,寸步不离的跟了玛丽整整一个星期,待那边的事情完了才松的气。
现在,约翰的信又来了,看着信的他们在拆和不拆之间反复横跳着。
原本暖洋洋的阳光在时间的流逝下开始变得有些刺眼,在班内特先生的鬓角滑落几颗汗珠后,他终于动了。
他快速地拿起了信,把封口一撕张开不大的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信还没有看完,班内特先生便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坐着的椅子“砰”地一声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怎么了?”菲利普斯先生和加德纳先生也被班内特先生的举动唬得连忙站了起来。
“玛丽、玛丽……”班内特先生抬头看向加德纳先生他们的眼睛不知在何时变得红通通的,看起来吓人极了。
加德纳先生听了好一会,都没能听到一丁点有用的消息,毫不客气地夺过了他手上的信自己看了起来。
信看到了一半,加德纳先生不禁被里面的内容惊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加德纳先生表现可把没有看到信里内容的菲利普斯先生急坏了,他用力地拍了一把加德纳先生的脊背:“你倒是说话呀,玛丽究竟怎么了?”
“天花出现了。”加德纳先生喃喃道,“就在玛丽所在的那个小镇里。”
“砰”地一声,陶瓷跌落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加德纳先生的脚下。
“布兰登?”加德纳先生回头看向了阳台入口,惊慌失措的布兰登上校惨着一张白脸映入了他的眼帘内。
“加德纳先生,我想我刚刚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你说玛丽所在的小镇它出了天花?”布兰登上校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对不对?”
听到布兰登上校的问话,班内特先生心里多了一丝不忍,但事实摆在了眼前,玛丽还动用了公爵给她的信物,就足以证明这事是绝对掺不了假的。
现在的他就怕一件事,就是处在了疫情地区的玛丽会感染上天花,早知道当年那个什么牛痘出现的时候,他就应该拉着这个爱四处跑的女儿去试试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谁又能确定那个什么鬼牛痘在出天花的时候有没有治疗效果。
但不论现在的班内特先生怎样的后悔懊恼,都是于事无补的了。
他看着布兰登上校一脸正色地道:“你没有听错,我们也没有在开玩笑,玛丽在的镇确实出现了天花。但令人比较欣慰的是,病人都被控制了起来隔离着,只要这几天没有新染病的人,相信她很快就能回来的。”
即使是有了班内特先生安慰,布兰登上校的脸上还是充满了担忧:“可以把玛丽的地址告诉我吗?”
加德纳先生把信给了心急的菲利普斯先生,看向布兰登上校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你是想去玛丽那里?”
“是的,所以请你们把玛丽的地址告诉我。”布兰登上校说完,向班内特先生他们深深地弯下了腰。他很害怕他心中的太阳又一次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坠落。
班内特先生和加德纳先生同时动了,他们一人扶住了布兰登上校的一个胳膊,把他弯下了的腰挺直了。
“好、好、好,我没有看错人。”加德纳先生连说三声好,以示自己对布兰登上校表现的欢喜。
“玛丽的地址就不告诉你了,因为我也准备去一趟,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班内特先生叹了口气道。
“不,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要是都去了,太太和简小姐她们肯定会察觉到什么的。”不得不说,布兰登上校对玛丽还是有些了解到,她不写信告诉家里人就是不想扰了她们出门游玩的好心情。
可她忘了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约翰的存在,所以她想瞒的这些事情就全被约翰捅到了自己的父亲和舅舅面前。
“你们先等一等。”菲利普斯先生看信的速度不快,可他却是把信仔仔细细从头到脚都的看了个遍。果然,他看到了信里的一个被心急如焚的班内特先生他们忽略的重点,那就是:
“玛丽让人去找一个会种牛痘的医生,这个医生你们有印象吗?”
“难得牛痘真的可以治愈天花?”班内特先生没有想到自己的幻想成真了,他急吼吼的松开了布兰登上校的胳膊,来到了菲利普斯先生的面前势要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