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果蝠想要继续劝,然而浩元很快就打断了他。
大概是害怕果蝠又爆出他们长大后的脑残历史:“我觉得今晚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当然。”敬永舟没有看他。
果蝠尬住了,过了好久之后,果蝠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所以你们昨天是一起睡的吗?”这俩第一天就没怎么保持距离?那现在这是在装什么。
各自生气的一人一兽:“……”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敬永舟拉开门,回头看了果蝠一眼,什么都没说。而浩元比较直接,他压低声音威胁:“不该管的不要管!”
“啊,哦。”果蝠点头,在浩元关门之后,果蝠又觉得不对劲,现在他才是成年兽吧?干嘛要听一个小崽子的话?
屋子里,浩元准备洗澡睡觉,他暂时不想和敬永舟一起玩什么游戏。很明显敬永舟也是这么想的。
家里有两个卫生间,他们正好可以互不打扰,而客房也是早就铺好了的。
他们准备一直维持现状,直到变回去。
变回去之后,他们的成年体会拥有这个年龄段的相处记忆,相信他们也能更全面地认识到这段感情到底有多么荒唐。
他们这样想着,便准备早早入睡,结果他们忽略了一件事——昨晚他们通宵到八点才睡觉,一直睡到下午五点,而此时才晚上八点多。
显然,哪怕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睡着的。
而且当他们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之后,脑子里的思维就再也管控不住了,那种无措地情绪喷涌而上,溢满整个胸腔。
敬永舟搂住被子,默默将自己缩起来。
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得冷静,这种状况只是一时的。
但敬永舟真的好想找个相熟的人商量商量,讨论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他的妈妈不在这个世界,她已经死了,再也没法跟敬永舟开口说话。
敬永舟愣愣地睁着眼睛。大多数人在死亡这玩意儿真正降临到自己身边之前,都是不明白的。
对于死的理解似乎局限于陌生人悲愤地痛哭,或者文学影视作品里角色的现实。
敬永舟一直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更早一步参透其中真谛,因为他的父亲早早地离开了他。而敬永舟也永远是亲朋好友口中最懂事的那个。
他一面看不起那些邻居的赞赏,毕竟他老师跟他说过,太早懂事不是件好事。一面不可否认自己成为了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还是挺爽的。
很多事情他都可以自己做决定,但敬永舟也知道自己比其他同龄人更加固执。遇到事儿不肯说,哪怕是自己判断错误也喜欢死犟着。
他真的很不喜欢自己没有能力帮妈妈分担,还要压在她身上吸血这一事实。吃喝,上学,书本费,都需要她一个人去挣,每次看到她那么累,敬永舟都觉得自己像是个血吸虫。
所以能帮一点就帮一点,能少麻烦她就少麻烦她。
只是现在,换世界对他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他觉得自己妈妈好歹比自己多活了那么多年,她肯定可以给自己一些建议。
但是没有了。
敬永舟把脸埋在被子里,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想到这里,敬永舟不知怎么又回想起了浩元那张脸,当时那个叫洛西的兽和浩元划清界限时,浩元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敬永舟看向门口的方向。
刚才浩元看他的肚子上的淤青也许是出于愧疚,而当时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些?
敬永舟很讨厌同情的眼神,因为他觉得自己足够优秀。
他还记得刚上初一的时候,贫困生补助的名单泄露了,有几个同学知道了他家庭的情况,组织全班同学表示要给他家捐款。
那时候敬永舟很想提醒他们,他家还没到那种程度,他妈妈和他都在努力地过日子。到底哪一点值得他们同情?那种高高在上的,为了表现自己善心的同情。
他讨厌,或者说是害怕那种眼神,就好像他和他们不一样,就好像他更低一等。
但浩元似乎不是那个意思,敬永舟隐约也能明白,对方不是在鄙夷自己弱,他只是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表示愧疚,但就浩元的性格,他大概永远都不会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敬永舟握紧拳头,在想到这一点之后,他心里忽然又多了许多愧疚。
也,也许他应该跟那条黑蛇道个歉。
……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浩元的返祖现象越来越严重了。”白鸽把资料递给了豹形兽人和雄狮,“他的力量越来越强悍,不过他情绪稳定,所以这一切都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但是情绪这种东西是最不稳定的。”雄狮表情很严肃,他一页一页地翻动报告,“他的这个返祖发展到最后是不是能够吞噬其他特员的能力?那他自己呢?会不会被返祖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