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赤赞普打定主意,要尽快将萧令姜迎入王宫之中,西蕃朝堂王宫各处便开始忙碌起来。
谁晓得,贡吉刚开口与大周的使节礼官相商婚仪之事,却被对方以公主身子未愈为由要求延后。
“贡吉大相,吾听闻,按西蕃王室习俗,赞普迎王妃入宫之时,全城欢庆。仪式之后,王妃会着盛装与赞普一道登上高台,接受万民敬仰朝拜。”
“依着公主眼下状况,如何见得台下百姓?”
贡吉瞧了眼那使节,不以为意地笑道:“这有何难?公主以面纱幂篱遮掩便是。”
“哼!”那使节拂袖轻哼一声,“大相说的简单,然而此举在西蕃王室却是前所未有的吧?公主如此做,岂不是凭白叫西蕃上下议论、看轻?”
“我大周的公主乃是金尊玉贵的人物,即便是要与西蕃结两国之好,也毫无这般匆匆而嫁、叫人看低的道理!”
使节拧眉看向贡吉,肃容道:“大相的提议怕是不成!”
“是呀……”一旁的礼官亦接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法子治好公主身上之症才是。”
贡吉不死心,又与几人唇枪舌战一番,然而大周派来的使节也不是吃素的,任他舌灿莲花、甚至拿两国盟约出来说事,大周这处都未曾松口。
他心下无奈,只好无功而返。
听罢他禀告,木赤赞普眼中不禁凝起一股寒霜:“大周倒是吃准了西蕃不欲撕破脸!”
大周诸人拒了贡吉提议,欲将婚仪延后,到底是真为着萧令姜身子未愈,还是别有心思?
他眼眸深深,冷哼一声,问道:“裴攸带来的那一千精兵在城外如何?”
“皆按照我西蕃要求驻扎在城外十里处,如今瞧来倒是老实。”
木赤赞普微微颔首:“交代悉达牟率兵看好了,莫让这群人生了乱子。还有城中亦要严加戒备,大周诸人不得不防。”
“是。”贡吉垂首应道,迟疑了片刻又问,“那迎永安公主入宫之事……”
木赤赞普面上微凉,语声沉沉:“两国结亲,眼下大周既然摆明了不急,你我强催亦是不成。既如此,那便暂且依他们而言。”
“永安公主身上症状,诸医官既然束手无策,那便不妨另寻他途。贡吉,你明日去请国师,由国师来为永安公主诊一诊,看她这到底是何病症,因何而起!”
裴攸眼下以永安公主尚未入宫为由,不肯率人返周也便罢了。可他西蕃王都之地,万没有叫裴攸这等周人在此周留许久的道理。
他的忍耐亦是有限,婚仪之事拖个月余尚可,可若大周那处届时还以此为由,他西蕃便没这么好说话了。
莫非永安公主此症不愈,便此生不入西蕃王宫不成?
这世间,可没这般和亲的道理!
说罢,他语声微顿,眼中暗光一闪而过:“还有,命人去好好查一查那囊氏”
若永安公主此症与其脱不了干系,有些事倒是可以借大周之手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