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打量沈栀栀,见她面色红润,悄悄问:“你跟你男人成亲了?”
沈栀栀摇头:“定亲了,还未拜堂,准备这次回来办。”
祝婶听了,双掌一阖:“哎呀,大喜事!你放心,请客之事交给婶子,保准帮你们办得热热闹闹!”
沈栀栀忙福了福:“多谢婶子,我还正愁不知该请何人呢。”
祝婶笑:“这有什么,邻里邻居的,婶子就喜欢热闹。”
送走祝婶,又跟其他街坊叙旧了会,已经是下午。
沈栀栀问婢女:“二爷呢?”
婢女道:“二爷在后院。”
沈栀栀点头,吩咐了些旁的事,然后不紧不慢去后院。
她边走边打量环境。
宅子还是原来的模样,转过影壁就是天井,天井中央的大瓦缸里依旧有几尾小鱼游来游去。
天井旁的四季桂今年似乎开得比往年更盛了些,才没一会,地上又落了许多雪白的花瓣。
她深呼吸了口花香,心情舒畅。
穿过前厅就进入抱厦,站在抱厦里,一眼便可瞧见对面的卧房,此时婢女们正在忙活收拾。
她站着瞧了会,想去厨房吩咐饭菜,然而才转身,脚步就顿住。
此时,庭院桂花树下坐着个人。
他一袭浣花锦道袍散漫而慵懒地躺靠在椅子上,膝上一团雪白,花树映其身后。夕阳洒落,给他身上镀了层柔和的光影。
此情此景,令沈栀栀愣了愣。
似曾相识。
她盯着他看,仔细回想,倏而莞尔。
裴沅祯阖眼,正在悠闲撸狗。察觉到她的视线,出声问:“看什么?”
沈栀栀不答,就这么歪头含笑看着一人一狗。
裴沅祯任她看,缓缓勾唇。
少顷,沈栀栀走过去:“你可知我想到了什么?”
“什么?”
沈栀栀说:“我最初进裴府的时候。”
“彼时你挖走我的银子,我做了份桂花糕去讨好你。”回想起往事,沈栀栀好笑:“当时,你就坐在庭院里的花树下,抱着阮乌惬意地晒太阳。”
“那时候你也问了这么句‘看什么’。”
裴沅祯轻哂。
记得,又岂会不记得?
他头一回见这么胆大包天的婢女,像一只纯洁的鹿突然闯入他的世界。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谁又能想到那个胆大包天的婢女,如今成了他最亲近的人。
“过来。”他伸手,把阮乌推下膝。
阮乌呜呜抗议,转眼见沈栀栀坐上裴沅祯的膝上,更是委屈得不行。
它后退两步,梗着脖颈对两人嗷嗷吼了会,然后气呼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