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河面上,清风徐来,一艘艘艨艟破开水面,踏浪而行。
只不过,因为是第一次交战,双方出动的兵力都并不多,仅有数千人而已。
很显然,耶律楚和李逐峰都是个谨慎性子,想要用这千余人,来试试对方的底细。
谁承想,耶律楚的这幅举动落在耶律摩和耶律敖眼中,却是令得两人极其不满!
“叔父,对面主将是谁你可知道?”耶律摩眼神幽幽地开口道。
“自然知道,李逐峰是也。”耶律楚波澜不惊地回答道。
“你既然知道他是李逐峰,还如此用兵?”耶律摩冷哼一声,语气中已经透出不满。
“当年天汗的父亲,虽说是死在大乾中山王刘恭的手中,但和这李逐峰也脱不了干系!”
“若是我们能杀了他,或是活捉他,上报给天汗,便是大功一件!于我耶律部,都称得上是大大的幸事!”
“况且这李逐峰二十年前勉强算个名将,但他已经荒废了二十年,山海关战役中更是连面都没露过,沦落到如今,怕是早已成了废物!”
“面对这样的对手,你却还要不断试探,简直就是贻误战机!”耶律摩目光如炬,盯着耶律楚,言之凿凿,像是占据着大义。
耶律楚闻言,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见自己被无视,耶律摩的眉头不由皱起,继续道:“你若是不敢去,便让我带上耶律敖和一船人马,去活捉那李逐峰。”
耶律楚闻言,依旧选择无视他,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句:“不许去。”
“为何?”耶律摩继续追问,咄咄逼人,似乎是被耶律楚这幅态度给激怒。
听闻此言,耶律楚终于不再平静,而是转过身来,冷冷地看了耶律摩一眼,道:“我才是大汗任命的水师主帅!”
“只要还在船上,就一切以我的命令为准!”
“你想去,可以,但耶律敖是军中大将,没我的准许,不准单独离开水师!”
“船只更是军中之物,没我的允许,更是不准你挪用半艘。”
“可听明白了?”耶律楚看着耶律摩,一字一顿道。
他每说一句,耶律楚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已经是黑如锅底。
气氛就这么僵住,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相让。
终于,良久之后,耶律摩冷哼一声,拂袖道:“我可以不出战,但此事我会如实禀告给父汗!”
“随意。”耶律楚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无关痛痒的姿态。
耶律摩见状,再度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看都不想多看耶律楚一眼。
只不过走路的过程中,其脸上的怒意却在缓慢消退,一双眸子眺望远处大乾水师的船队,透露出些许凝重。
一支水师队伍的战斗力强不强,有时候看他们行船的架势就能判断一二。
而眼前这支队伍,显然不是什么乌合之众。
如果李逐峰当真是这支水师的统帅,那必然不是他口中的废物!
不过,那又如何?
只要李逐峰的身份落实,那就是块香饽饽!
只要抓住了他,献给天汗,就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耶律部的汗位,非他莫属,就算父汗不想传给自己,怕是也不得不传,再不用担惊受怕。
所以他方才才会用言语相激,想要让耶律楚和李逐峰火拼,最好是能落得个两败俱伤,他再让耶律敖出手,活捉或是杀死李逐峰,扬名立万!
到时候,他和耶律楚,一个吃了败仗,一个擒下李逐峰,孰优孰劣,只要父汗不瞎,便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