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山面不改色给容荒塞了块杏仁酥,末了在容荒眉心弹了一下,轻笑道:“好了,你也有。”
语毕,他觉得有些累了,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容荒笑着咬了一口,这才满意罢休。
霍洵则皱紧了眉头,抿唇盯着阖眸假寐的沈越山,眼底藏不住少年心思,眼帘低垂间有几分不甘心,还有几分落寞。
除了小师叔,沈长老眼中似乎没有任何人。
“受不了你们了。”
屈行一搓了搓手臂:“既然那帮小皮猴不会出事,那我就先走了,还得去催债。”
他扯了一把站着像是快入定的霍洵,道:“愣着干什么,走了走了。”
回过神来,霍洵低头行礼,与屈行一一并离开。
就在他们转身的一瞬间,沈越山长睫微动,睁开了双眼,眸中无波无澜一片平静淡漠,静静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
天汀洲,竹苑外。
土丘之外的结界泛着一点微光。
屈行一负手哼着欢快的小曲来到了结界前,盯着看了会儿,啧啧道:“你说他,总这么狠不下心,这群人既然不肯松口,杀了便是,怎么非要留着困起来,这些个人又不记恩。”
他语气轻缓,似乎带了一点疑问,但更像是陈述,也像是在说给别人听,可他身旁空无一人,霍洵早就离开了。
“算了。”
他笑嘻嘻没头没尾地道了句:“欠债就是欠债,总有一天是要还回来的。”
然后哼起变了调子的小曲,走了。
……
无人管束,无人制止,修真界里关于无忘仙尊,以及魔头出没静阳城的传言愈发疯长,令无念宗弟子们也有些神经紧张起来。
尤其当时蹲在天汀洲之外,亲眼目睹过众百家仙门宗族乌泱泱狼狈离开场面的弟子,心情格外复杂。
只是大师兄封锁了消息,这些人曾来过天汀洲的事宗门内其他人还不清楚。
可知晓内情的人,把这件事和最近修真界传播极为广泛的两则消息合对在一起,发现完全能对得上。
他们本身就崇敬沈长老。
沈长老只是看上去一副病白孱弱的模样,能力确确实实是一等一的厉害,不管是剑意还是心法,只需少加点拨就能让他们完全通透明白。
这样的良师在修真界是极难有的。
加上出现在天汀洲,那些仙门宗族的掌座长老们,他们对沈长老的来历,以及过往的好奇程度已经被拔高到了新高度。
如今听到修真界的传言,说什么当年以身祭天的无忘仙尊还存活于世……第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可细细一想又能对得上。
只是没实质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