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荒扬眉拍手学舌:“好事!”
神越:“……”
*
一堆又一堆的书被搬进了奉神塔。
新天道生来聪慧,无需有人教导便天生识字,不过年岁小并不能很好掌控身上的力量,况且他的力量还在逐渐增长。
神越在塔中随意一层设了禁制,布置得如寻常住所,放了屏风书架,只不过让容荒出不得这一层,不可以上去,也不可以下去,只能在这一层活动。
至少在容荒完全知事之前,神越不会放容荒出去。
神越也不走远,把花架搬到了奉神塔外,悠悠闲闲地浇花,七层窗户猛地被推开,几日内就长成五六岁大的孩童冲着他大喊:“放我出去!!”
不仅仅是身体长大了,脾气也见涨了。
神越低头摆弄花枝,“看完五本,可以出来走一走。”
容荒气鼓鼓又闷回塔里,连带窗户一同关闭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不似关窗更像示威。
外出回来的寂玉不着痕迹瞥了眼紧闭门窗的奉神塔,向神越低声道:“神主,鲛人王说,这尾七彩鲛人送来便是任由神主处置,观赏也好,拿来煲汤也罢,他们绝不会有二话。”
“……就不管了?”
神越剪花枝的手一顿,好端端的皇子说送就送……鲛人族大方极了,还是觉得他不会对那条鱼做什么?
寂玉冷漠道:“鲛人皇曾说,整个鲛人族当属这一尾鲛人最为出色,是最漂亮的,落泪的珍珠也是最美,藏在族中太过自私,应当献给神主才是真理。”
神越:“……”
说起美。
他到今日为止还没见过那只鲛人一面,一直养在后山的水潭里,神居地的灵气充裕倒也饿不死。
“神主不喜欢?”
寂玉抬眼,面无表情道:“寂玉可代劳,活剐了这尾鲛人,高悬空岛之上,以此警示众生不可自作主张……”
“何必如此血腥。”
神越打断他,道:“寂玉,你激进了。”
寂玉望向神越,眼底透出几分沉着,语气低冷道:“他们欺神主心善,寂玉只得如此。”
神越停下手中动作,转眸看他,“那你呢,寂玉。”
对视瞬间,他似在寂玉眸中捕捉到一丝难以琢磨的情绪,不过转瞬即逝好像不曾出现过般,待神越敛眉想再看清楚些时,寂玉的神色又重新回归于冰冷的寂静。
寂玉低头,“寂玉不敢。”
“罢了,我累了,你下去吧。”
神越不欲与寂玉多说,这么些年下来他说得也够多了,始终改不了寂玉这样的脾性。
寂玉沉默,又抬头深深看了眼神越,方才转身退去。
神主心软不愿杀新天道取而代之,那便由他来代劳。
更何况新天道一旦成型,待吞噬了旧神,彻底立为天道的那一刻,这方世界原本稳定的一切都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族群未必能保住目前拥有的一切。
若那些繁荣的族群,世家门阀,各路城主知晓……焉能罢休?本性如此,谁都不想死,也不想落魄。
他们只会蜂拥而上,不惜一切代价消灭那个能够威胁到他们根基的东西。
*
神越决定去见见那个美到无法自拔的鲛人皇子。
这些天他也听几个小神侍说起过。
这尾鲛人脾气不大好,骄纵,狂躁,神侍但凡想靠近就会被一尾巴掀飞,尾巴拍起的水浪极高,连带旁边的树都被连根拔起了好几棵,从到水潭直至今日,一直不曾浮出过水面。
神越离开前隔空对奉神塔里的容荒说:“我要离开一会儿,好好看书,回来我要检查。”
塔里的容荒本就怒火中烧,闻言一头撞翻了屏风,一本书在他手底下瞬间报废成两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