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酒神色平静,剩下的东西她不想让容汀知道,只好编了个还行的美梦。
“她找了一个她满意的人,那个人对她也还行。我们就搬到贵州那边了,我是在那里上的学。”
她的语气这么敷衍,容汀艰难地说了一个词:“继父?”
容汀没注意到,冉酒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本能的感觉是无法抗拒的,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流露出一丝厌恶,“我只叫过他叔叔。他对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她的话很冷硬,容汀想起好多重新结合的家庭,面对继父继母的孩子,总是有些放不开的,甚至心灵会受到创伤。
当然不可一棒子打死所有重组家庭,然而有时候比起原生家庭,总会有很多缺憾的。
冉酒似乎明白他想问什么:“别担心,我妈除了太爱她自己,其他该给的都给我了。”
她淡漠又理性地总结:“她不欠我的。”
第70章白鸟、你本来就是个小天仙啊!
从冉酒逃出来的那一刻起,就证明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无论时间,无论远近。
那天是高三假期补课的第一天,她没有和任何人说,拿着自己平时攒的两千多块钱,又问要好的几个同学借了一千,坐上了当晚去川蜀b市的火车,没有和任何人说。
在火车站候车室等待的时候,有围坐在柱子旁边浑身是油漆的民工,也有扛着大小包裹举家返乡的异地人,里边的女人脸色蜡黄,本就破旧的衣服还洗的发白,呐呐不言地裹着头巾,说着她听不懂的嘈杂方言,哄着怀里哭嚎的孩子,还有卖红薯的小贩叫嚷着。
空气中各种气味交杂在一起,闷热,又难受。
在聒噪的人声里,她找了半天,也就找着卫生间旁边一个位置,戴着耳机眯了一会。
那辆火车居然延迟了,好多人拥挤在检票口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断从人的口中蹦出。
只有她淡漠地戴着耳机,什么都不想听,也不在乎排队时的位次。
她知道她现在没有可挑选的东西,和那些艰难求生的众人一样,已经不是有爸爸妈妈宠的娇小姐了,并不是买了差的衣服就能要求人家退款,也没有看一场电影能坐到清场等待彩蛋的权利。
在这场离家出走中,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没有任何人该对她的出走而负责。
她甚至明白,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少了个人。
等终于上了车,火车里边异常闷热,加上又不透气。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喘不上气,小脸憋得通红。
不过她好歹还有个座位。那些拥挤的站在过道里的人,怨毒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还有旁边坐着的女人在奶孩子,霸道地占用了大半座位,零零碎碎的东西充斥着她仅有的空间。
冉酒茫然地将视线对准窗外,看着驶过时模糊的夜色,觉得有点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