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火机还在盛吉安手里,孙施惠也不稀罕要回来了,用老同学刚才给他定性的好命、好手段口吻知会对方,“帮我扔了。以及,今后别打扰她了,因为我不喜欢。”
孙施惠话到此收梢,偏头看汪盐一眼,刚才还乖张挑衅的嘴脸,片刻,沉寂下去,朝汪盐的口吻也是征询的意味,仿佛她如果还恋战这里,他绝不勉强。“可以走了吗?”
汪盐整个脑子发懵得很,她静默看孙施惠一眼,只是这一眼隐约有点雾气。即便这一刻,她还是不改初衷地恨着这个人。
对面人见她不说话,当她默许了。默许他牵着她离开。
从门店出来,一前一后的距离,热风扑在冷身子上,汪盐不禁回头,玻璃幕墙里头,从这里进去,一目了然。
她收回目光回过头来,孙施惠正巧也回头看她一眼。
她怕他误会,只问他,“所以从这里就看到了?才跑去楼上制高点,看戏的嘴脸。”
老姚的车子就停在对面马路边,孙施惠牵着汪盐过马路,也顺手扯过她拎着的购物袋,有点斤两,但他不关心她买了什么,只是看logo,不禁好奇,她舍得去琅华店里消费了。
连人带东西,孙施惠全塞到车里去,二人跌坐在后座上,阖门的动静里,孙施惠才回答汪盐的问题,“对啊,我先去你们行政办公楼,再跑来这里,结果,汪盐,你一天不给我不痛快,你就难受!我知道。”
“门店打开门做生意,他和他妹妹过来的,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就和前男友叙旧了是吧?”孙施惠把汪盐的那个购物袋随手扔在脚边,一只手搭在驾驶座的椅背上,侧着身子来同汪盐说话。老姚在前面,就是想开车也不敢动。
汪盐明明什么都没做,偏被他问得理亏。
孙施惠听她不辩驳,更火大,他伸手来拨她的脸,怪她,“你和我高一声低一声的气势都哪里去了,果然,人都是惯出来的。原来,汪小姐也只会朝我发脾气。”
汪盐要来掰他的手,孙施惠不让,原本只一只手的,另一只手也来稳固她,随即要老姚开车。
他也不管司机在,夫妻再寻常不过的狎昵,双手扶她的脸,逼着她正视他的目光,信誓旦旦地问汪盐,“可我还是不喜欢你受别人窝囊气的样子,尤其那个人还是你当年自己选的。”
“汪盐,我是你直接拿滚烫的咖啡从他头上淋上去。放心,你去坐牢子,我也等着你。”
这个疯子,一天不说疯话就不是他孙施惠。
他捧着她的脸,让她动弹不得,汪盐气愤,就伸手去掐他的腿,岂料孙施惠跟毫无痛感似的,反按住她手。
气得汪盐一时脸烧,急急撤手了。
他再问她,“为什么盛吉安说,你们四年?”
明明那时候高考结束,所有的流言都在说汪盐和盛吉安在一起了。
事实也是如此,她确实见过盛吉安父亲与小妹。那张合影,当时铁一般地在盛的交友空间里。
一个月后,孙施惠去了美国。
今时今日,混迹浸淫的人,才明白了他被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打败了。
十六七岁的孙施惠一心记挂着老师,记挂着她是老师的女儿,一步非礼不肯越。
到头来,他被流言算计了。
车里的人越想越不服气,叫嚣着要老姚停车。
汪盐怕他莽撞,连忙扽着他,“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