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时起,谭府索性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起。沈洲进门时谭主君就没要他早起立规矩敬茶,现在谭柚成亲,几人更是直说睡醒再来。
昨天晚上宴请宾客招呼众人已经够忙够累了,像谭主君跟沈氏张罗前后都到子时末才睡,生怕遗漏了什么,或者哪里出了纰漏。今天早上让他们卯时就起来喝茶,实在是种折磨。
倒不如大家都睡好,彼此精神满满心情极好地喝这杯茶,岂不是更好。
谭母苦哈哈看向老太太,捏了颗荔枝朝她递过去,求饶讨好一般,“娘,你别总当着孩子的面揭我短啊,我都是当岳母的人了,威严何在。”
老太太微微挑眉,侧身伸手接过荔枝,打趣她,“当岳母后长出息了啊,跟长皇子要威严?”
“那可不敢。”谭母捏了三颗荔枝,伸手递给谭主君跟沈氏,最后一颗——
谭橙摇头,“我不吃。”
谭母本来就没打算递过去,“我知道,这颗是我的。”
谭橙沉默地看着谭母,胸口感觉到一阵窒息的母爱覆盖过来。
谭母笑,“现在是不是不紧张了?”
现在是不紧张了,现在唯有沉默无言能表达谭橙的心情。
“殿下身份虽高,但咱们在谭府还是各论各的。喊长皇子呢,就是为了讨论公事,喊牧牧呢,就是聊咱家家常。”谭母嘴里塞着颗荔枝,征求意见似的看向在座几位,“你们觉得如何?”
老太太笑呵呵点头,“这主意不错。”
谭主君跟沈氏对视一眼,都觉得可行。
若是娶的旁人,倒不用分得这么清楚,实在是司牧身份特殊,分寸需要好好把握。过于尊重会显得生疏,过于随和又显得不够重视。
谭母的提议得到全屋子人赞同,她双手不由搭在肚子上,忍不住嘚瑟起来,“不管怎么说咱好歹是娘的女儿,岂能丢咱谭家人的脸?”
“这话在家里说说就行,”老太太吃着清甜可口的荔枝,嘴里说着无情冰冷的话,“出去可别这么讲。”
谭母瞪她,谭母一口气吃了三颗荔枝平复心头芝麻大小的创伤。以至于谭柚跟司牧过来的时候,她差点把自己呛着。
完了,当娘的威严是彻底没了。
她就不是个传统严肃的大长辈,她跟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比成熟稳重平和淡然的谭橙谭柚更像个女儿。
谭主君抬手轻轻拍谭母的背,有些无奈,“刚才是谁劝橙子不要紧张的?”
“就是,”沈氏端着清水给她,柔声开口,“来的驸马是你女儿,长皇子是你上峰,都是平时见不着的人,如今一下子全见到了,你不该高兴吗,怎么还呛着了呢。”
谭母,“……”
谭橙看向谭母,“小爹爹说的对。”
这回旋镖往身上扎的速度,也忒快了些。
“娘这是怎么了?”谭柚见谭母脸色通红,担忧地询问。
老太太把自己吃的荔枝壳都偷偷推到谭母那边,表示,“她荔枝吃多了,上火,热的。”
谭柚拧眉,叹息着说,“娘,您该注意下饮食了。高糖的吃太多,会更容易胖。”
尤其她还爱吃酱猪肘子,时常跟老太太大晚上边喝酒边吃,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