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这张,虽有小细节处的错误,但大方向没问题。她的见解极好,行文思路清晰灵活,如果再认真些,名次定不会是第八。”
“白妔中规中矩,不如苏虞灵活,不如吴嘉悦跟苏婉扎实,所以得了个十九。”
主阅卷官倒是松了口气,“这么说都没问题了?”
几人异口同声,“没有。”
秋闱事关考生,容不得半点大意,所以才会对可疑的名次跟卷子来回复查,以免出现什么纰漏。
知道四人名次没问题,几位大人连连称奇,“出去打听打听,这四人到底是如何开的窍。”
“对对对,如果有名师,花重金都得聘请过来。”
一位大人苦着脸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家那老幺呦,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比驴还倔!这名师能将苏虞等人教出这等名次,我忽然就觉得我家那头驴还有的救。”
“瞧你说的,谁家能没两个笨孩子。你若是打听出来,记得捎带着我,咱们一起去请。”
“我也是我也是,为了孩子,豁张老脸抢个老师不丢人。”
主阅卷官见她们闲聊两句也没说什么。大家都日夜不停熬了许久,如今名次出来,调侃两句放松一下也是提神的一种方式,只要公务不出问题,说两句就说两句。
主阅卷官往门口走,众人只当她透透风喘口气,也没注意。
“你去吴府报喜,吴嘉悦,第三名。”
主阅卷官到底是翰林院的人,隶属于吴思圆手下,如今名次已经出来,提前告知吴大人也是行个方便。
报喜之人一路奔跑,天还没亮就敲响吴府的门,她低声问,“吴大人醒了吗?”
吴府下人摇头,“还没睡,我这就领你去见。”
吴思圆一夜辗转反侧,实在是睡不着,最后披上外衫坐在书房里看书处理公务。
她不停地透过打开的窗户往外看天色,猜测此时该是什么时辰,直到有下人来报,说吴嘉悦的名次出来了。
“第三?”吴思圆拿在手里的公文本子直接掉在书案上,她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问,“当真?”
那人回,“当真,反反复复确认过,属实是第三。”
第三啊。
吴思圆往后跌坐回去,圆胖的脸上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吴嘉悦最近一次考试中,莫说第三,连第三百她都没摸到过。当年她那鬼画符一样的卷子,吴思圆拿到后,险些气晕过去。
她一个堂堂翰林院协办大学士,就教出这等不争气的女儿?说出去,她这张脸放哪儿搁!
可如今不过几个月,吴嘉悦就拿到了第三的名次。
吴思圆想笑,嘴角抽动两下,还没等笑意扬起来便又压了下去。
她有股说不出的恍然感,好像自己是在做梦,她过于望女成凤,才做了这般荒诞不真实的梦境。
就像后院那只瘸着腿不成器的鸡崽,一眨眼长出大翅膀飞上了天!
吴思圆觉得格外梦幻。
一时间胸口的欣慰感跟失落感并存,她欣慰的是她吴思圆的嫡长女终于得了第三的好名次!失落的是,她从未参与过吴嘉悦这份突然的成长,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的这个第三。
吴思圆坐在椅子上,面上的情绪让下人看不懂。
“大人?”她身边下人轻声唤她。
吴思圆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这才抬眼看向站在书房中间的下人,“确定不是弄错了名次?就她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废物,还能取得第三的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