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长,“若是没考上状元,也不是探花,你在我这儿,什么都不是。到时候被国公府所抛弃,安从凤,你想留在京城,连个入门的台阶都没有。”
“你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考上状元,而不是跟我谈身份地位,你还没这个资格呢。”
赵锦钰明明白白告诉安从凤,掌握话语权的人是他。
从头到尾,不是他求着安从凤入赘,应该是安从凤跪着求他收留,就这还要看安从凤能否得到一甲前三,以及赵锦钰的心情。
他看她的眼神,才是矜贵在上的世家子弟看狗的眼神。
安从凤脸色越是难看,赵锦钰越是舒坦,像是驯服的过程。她再凶又如何?他捏着她的命脉,看她伪装挣扎,看她无计可施。
安从凤脸皮渐渐绷紧,扯了扯嘴角,眼睛看着赵锦钰,“国公府如果需要一个状元,你又非我不可的话,为何不……”
她后面的话没说,但赵锦钰又不是傻子。
安从凤的意思是,为何不除掉竞争力最大的苏婉,亦或是给她添点麻烦呢。
如此苏婉被琐事绊住脚,她的机会不就更大了?
为了那个位置,安从凤还是头回想要荡平障碍,清除会妨碍到她的人。
她如今不过是个贡士,刚刚攀上国公府,便有此等利用权势为自己扫除障碍的心,以后要是位高权重,眼底更是容不得半点忤逆跟沙子。
瞧见赵锦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安从凤垂眸一笑,掩下眼底的屈辱跟难堪,“同你说笑呢,可不能当真。”
正巧外面鼓楼声响,安从凤撩起车帘朝外看,“该入场了。”
她拎起竹篓跳下马车,头也没回朝前走去。
赵锦钰趴在车窗那儿往外瞧,饶有兴趣地看禁军出来,看考生入场,看衙役帮忙打灯笼。
今日宫门口聚集众多考生,京兆尹府衙门来了不少衙役在帮忙维持秩序,以免发生混乱。
带头的便是街上最长见到的李衙役。
她扯着嗓子喊,“所有马车都往边上停,不准在宫门口逗留过久阻碍排队。”
瞧见国公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李衙役微微皱眉,抬头就对上趴在车窗处的赵锦钰。
两人视线一碰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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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李衙役继续吆喝,赵锦钰落下车帘返回赵府。
去的时候天色微亮,回的时候晨光大现。
可能也是巧了,赵锦钰回去的路上经过主街,从京中最热闹的花楼前路过。
傍晚才开门白天不营业的花楼,清晨最是安静,没有曼妙身姿倚栏而靠,没有调情歌声渡入人耳,有的只是三两个下人在门前清扫。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
一男子抱着花楼门框哭喊,“求求了,爹爹求求你了,放过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我不要喝堕胎药,我这个年纪好不容易才有的身孕,若是没了,以后谁人为我养老送终?”
他连哭带求,身子顺着门款跪在地上,死活不记愿意回去。
“你要钱我给你钱好不好,我为自己赎身好不好?”
清晨街道上几乎没人,唯有不远处赵家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