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不知道你娘,我还不知道你,一撒谎就眼睛到处乱瞟。”
陆风禾看着老太太,以示自己没撒谎,“真没说。”
“你娘是没说,但你娘箱笼都收拾好了吧。”
陆风禾干笑两声,“这不是要去的日子长,东西也多,担心临时临了缺了这个忘了那个,这段时间就陆续在收拾着。”
“罢了,一会我同你娘说,计划什么时候走就走,用不着顾及我们。”
赵氏昨晚确实说到了去夔州这个事,老爷子病得突然也凶险,她这个时候走了不合适,况且他们原计划还是一家子都去夔州瞧瞧。
赵氏的意思是,反正也没定具体哪天走,等老爷子好了再走不迟,又不着急。
“祖母,这事你也别同我娘说了,我爹那个脾气,若是知道祖父病着我娘还去夔州,我爹肯定是要发一通脾气的,终归祖父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祖父好生养病,赶紧好起来,我娘也能放心去夔州。”
尽管老两口不要儿媳侍疾,可陆风禾说得也有道理,儿子是孝顺的,若是知道了,肯定要生一场闲气,还给外人说嘴的由头。
陆风禾就这样陪着老太太在老爷子书房消磨了一上午,直到枍哥儿揉着眼睛来找,老爷子和老太太也都差不多要歇晌了,陆风禾领着枍哥儿把老太太送回去,才领着枍哥儿走了。
回去歇了晌,陆风禾又带着枍哥儿和蓁姐儿去了老宅,这一趟她没有再去前院,而是直接去了摆家宴的园子里。
这家宴原本什么都安排好了,可老爷子这一病又什么都打乱了。
比如西府不来了,比如男卷的桌索性摆到了前院……
陆大太太觉得这明明是家宴,却男卷去了前院,女卷在后院,哪里有家宴的样子。
陆二娘子提议女卷也去前院算了,分府之后,前院有的是空院子,都是一家人,事急从权,没什么不合适的。
家宴嘛,总是要团团圆圆的,不拘着在前院还是在花厅。
在前院也有前院的好,地方大,也没有太多的树木折腾,抬头就能看到皎洁的月亮,没有亭台水榭,孩子们疯跑也不担心不安全。
又换地方重新布置,夕食稍微晚了一些,等大家吃饱喝足叙够了话时间已经很晚了。
陆风禾席间用了些果子酒,不醉,但燥,收拾妥当躺在窗下的罗汉床上,推开窗看着缀在天上的明月,月是圆了,可一家人哪里就团圆了。
父亲和哥哥都孤零零地在任上,还有沉大郎,他在西北该是有月饼吃的吧,就是没人做,身边人也会应景给他买上一包吧。
寿康早上赶在陆风禾去老宅之前就进来辞行了,除了马和养马人、马师以外,还又留下个十个护卫,陆风禾匆匆见了领头的周安,倒是个体魄十分强健的汉子。
陆风禾本是要拒绝的,可寿康一句,主子说给小公子和小娘子的。
人家爹给儿女的东西,就算她是做母亲的,她也不能做主拒绝了。
一个每天蒙学和家两处跑,一个翻身都还不会的奶娃娃,哪里就需要护卫了。
陆风禾端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看起来是在赏月,实际上思维早就飞到九天之外去了,直到蜡烛爆了灯芯,陆风禾才醒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