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包丢在院里的小桌上,二话不说就开始帮她晾衣服。
梁珍立马抢了下来。
“我来我来。”
梁风瞥一看,看见盆里是常满德的衣服。
她松手,站去了一边。
梁珍抓紧把剩下的几件衣服往晾衣绳上挂,一边转头和梁风说:“你爸爸又去银行问贷款了,一会就回来吃午饭。”
“他不是我爸。”梁风说道。
“小风,你别这么说。”
梁风四处扫了一眼,坐在了院里的小凳上。
家里的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角落里还养了几盆叫不上名字的花。
一根长绳上整整齐齐地挂满了刚洗好的衣服,风吹来的时候有洁净的香气。
可这眼前的场景越是美好,梁风却也越是想掉眼泪。
思绪随即变得有些起伏,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常满德离婚?”
梁珍一愣:“你这小孩怎么又说这种胡话?”
她说着把空了的盆放到一边,然后坐到了梁风的身边:“你爸爸现在困难得很,我怎么可能抛下他。”
“可那钱是常满德自己一意孤行欠下的,你用不着愧疚。”梁风一针见血。
“小风,做人要懂得感恩。”
“那他懂得吗?你照顾他这么多年到头来他连治病的钱都不肯给你?”
梁珍眉头皱起:“我说了我的病根本不严重,也不需要做那些治疗。”
谁知道梁风直接站了起来。
“妈,给他报恩是要用你的性命来报的吗?他当年给我们的三十万这么多年没还够?”
她声音薄而利,刺穿在这安静的庭院里。
梁珍看了她片刻,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褪去。
“我不会和你爸爸离婚的,你不用劝我了。”
中午的时候,常满德从银行回来吃午饭。他情绪冷淡,似乎事情进展不顺。梁风也不同他多说话,吃了午饭就要走。
下午的车回,临走前梁风又问了问梁珍,常满德的债到底要什么时候还。
梁珍只说没事:“还有一年半的期限呢,我和你爸一定能还上。”
“八百万是那么好还的?”梁风又问。
梁珍只挪开眼:“你爸厂里要是能复工,会好的。”
“要是还不上呢?”
“不会还不上。”
梁珍这么多年的执拗和倔强梁风早有领教,她看上去是一根柔弱到可以随风飘摇的芦苇,可这么多年,从未被折断过。
最后无可奈何,只能多叮嘱她几句就转身离开。
空旷的汽车站里,梁风站在等车的地方抽烟。
下午的阳光尤为明亮,她抬头微微眯眼,有种无法控制的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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