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琛,”许久,梁风缓缓开口,“我真的很累了。”她双眸垂下去,不欲在和严琛起任何冲突。
“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沈颐洲是什么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对我再动手动脚,也不过是他最信手拈来的浪子作派,算得上什么喜欢。我承认不想和你在这里起冲突,怕沈颐洲看到,也更怕会让我失去赵轻禾这个朋友。”
明亮的洗手间里,她瘦而小的脸颊扬起。
严琛记得,她离开家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瘦。
像是一张柔软、脆弱、一碰就碎的洁白纸张。
针锋相对的气氛在她退让的语气里渐渐弥散。
“你的钱呢?怎么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严琛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你离开他之前我记得你攒了不少钱。”
梁风抿了抿嘴唇,自嘲道:“那是我应得的吗?”
严琛不解,伸手去摸她的侧脸。
梁风忍住,没有避开,更怕再次激怒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
无声地吸气。
“谢谢你今天来。”
“我生日。”她补充道。
严琛拇指顿了顿,似怜惜:“很多年没给你过过生日了。”
梁风垂眸无所谓地笑:“你那时候工作也很忙。”
“现在我可以……”
“严琛。”梁凤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径直出声打断了他。
一双亮而坚毅的眸子抬起看着他。
一如既往的倔强、固执、难以说服。
梁风轻轻地带着他的手拿离了自己的脸颊,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严琛,你不能强迫我。”
没有沈颐洲,没有那场阴谋,没有她和他不得不掩藏的罪证。
只有最最简单、最最直白的一句话——“你不能强迫我。”
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未说出口的那句话,是他一直自欺欺人。
如果那天她敬酒,他没有轻轻推她一把。
如果那天她收拾行李,他出手挽留了。
如果后来再次见到面,他没有贪婪地再一次送她出去。
如果、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