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火线
梁风在想,如果是她,她会怎么样。
梁珍离开,她再无其他可依靠的亲人。
从此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叫她回家,不会再有人在她从那个花花世界坠落的时候,将她捡起来。轻轻掸去她身上的灰尘,怜爱地重新捧进自己的手心。
她将在这个世界变得赤裸裸,所有的苦难到来时,都会在她身上留下第一道疤。
这样的时候,她会想起沈颐洲吗?
呼吸几乎在一瞬间变得酸涩、绵长,借以克制某种因这设想而强烈涌出的情绪。
答案根本不必多想。
他曾经给过她的象牙铁塔,他曾经许过她的黄粱一梦。
他曾经说过的,看看这天塌下来,他沈颐洲会不会帮她抗。
他曾经那样真实地、滚烫地将她的心捂热过。叫她而后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都难以忘记。
她会想他吗?她会想他的。
在那样脆弱、孤独的时候。
察觉他手掌轻轻地松开了,身体微微后倾,似是要离开她。
梁风眼眶发热,踮脚,抱住了他的脖颈。
沈颐洲身体一怔。
梁风手指轻柔地抚在他的脑后。
气息是潮热的、哽咽的:
“你别太伤心,我就是来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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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风只见过一次沈颐洲在她面前表露出“脆弱“,甚至,他其实根本没有表露出过任何与他平时有所不同的情绪。
就好像如今,他似笑非笑地从梁风的身边离开,拿了衣服,就转身离开了。
一种抽离于世俗情绪之外的冷漠,叫她更觉得心痛。
宁愿他真的悲伤到流下眼泪,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麻木地和从前一样生活。
这想法叫梁风更觉得心痛。
她是来帮他的,这次他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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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颐洲问她,她什么时候没有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