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并没有开灯,陈逆明明是一个不喜欢黑夜的,连晚上都很少出门,房间的灯光也并不像是坏了的样子。
周儿想走过去开灯,回头看了一眼他,模糊的黑暗里只能看到颀立着的一道影子,没见他有动作,周儿开口:“陈逆,可以开灯吗?”
“你这是在惩罚自己吗?并不是因为你,你只是误会了,不是有句话说不知者无罪的吗?”周儿走过去摸索灯光的开关。
况且他妈妈对他不好是事实。
陈逆笑了笑,灯光把身后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少年脸色不太好,浑身湿哒哒的,坐在沙发的扶手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境。
他抬起眉骨,嘴角轻扯:“那你呢?他是为了救你而死,而不是因为你死了。”
周儿顿了一下,回过头,紧闭双眼,像是妥协一样点了点头:“对,不怪我的。”
她嘴上这样说完,又在脑海里默念了一句这话。
一直到今天,她都不太理解明明她跟明安只是普通关系,为什么那个人能够为了救她而死,是因为职业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
很意外,陈逆额头滚烫,周儿倒是没感觉有刚才那么冷了,卧室里的灯开着,陈逆仰坐在床边,没一会感觉不太舒服,等周儿重新回到卧室内,陈逆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周儿皱紧眉,手指摸了一下人的额头,叫了一声也没听到有人回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烧的昏过去了。
外面还下着暴风雨,一时之间周儿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陈逆,这里有感冒药吗?”
周儿轻声叫了声,没听到有人回应,沉了口气,转身准备去柜子里翻找。
但这里空荡的实在不像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别说药了,能喝的水都没有。
周儿刚转过身,手腕被人紧紧扣住了,周儿回头,陈逆紧皱着眉,满脸苍白,手指垂落在床边抓着她的手腕,不算很紧,周儿试图挣开无果,只能蹲在床边,手指撩拨开他的头发,扫了一眼干净的桌子跟抽屉,坐在床边给于东树打了个电话,想了想,还是给贺义打了过去。
手机拨电的声音--------------依一y?华刚响起,躺在床上的陈逆声音沙哑又低:“你干什么?”
周儿等待着对面接通,漫不经心说:“收尸队的。”
陈逆没忍住笑了声,胸膛起伏,咳嗦了好几下,他忽然坐起身捞过周儿的手机,点了挂断。
“别打了,贺义晚上睡得很沉,不会接电话的。”陈逆说:“而且这么晚出来不安全。”
周儿抬眸看向他:“你感冒了,低烧。”
陈逆因病态显得很无力,脸上表情都显虚弱,只有眼角有些泛红。
“你不是医生吗?”
随后他躺下盯着天花板,看着天花板的灯。
“周医生,救救我吧。”
像是那天被噩梦惊醒的你一样。
周儿的情绪仍旧没有很大的起伏。
她最早是想成为一名心理医生的,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的某些经历,她一直觉得,如果能够治愈别人的心灵,是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可惜在第一年时,她的各项成绩都不达标,师父说她不适合做心理医生。
她的情绪太淡漠了,在感觉到对方的异心时会下意识拒绝别人的靠近,也无法体会别人的情绪,像是——患有严重情感缺失症的人。
她每年都会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告诉她也许她根本没有问题,从小养成的性格如此,无法通过后天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