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公寓外有个阳台,被人摆放了一个跟他在筒子楼门口差不多的椅子,周儿找了毛毯盖在沙发睡着的人身上,从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里找到一瓶没打开的,提着坐在了阳台。
晚上有风,不算冷,天气很好,远处的树木被风吹得作响,蝉鸣声比前几日更加急躁,终于等到了热烈仲夏的来临。
捏着酒瓶蜷缩在椅子上,风吹得长发遮挡住视线,手指勾了勾,抬头看天空的月亮跟星星。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周儿被酒刺激得大脑愈来愈清醒,风把鼻尖吹得泛红,月亮从南边跑到北边,仍旧很圆。
周儿盯着天空的星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随着时间的流过,在一颗一颗的变少。
一阵冷风吹过来,周儿把长发勾在耳后,与此同时,耳畔一双修长手指顺着长发,很轻柔地拢在肩膀处,又用手腕上的红绳给人绑了一个很简单的马尾辫。
周儿偏头看他,他就顺势坐在一旁地上,靠着椅子,187的身高此时比她还要矮一些,脸颊仍有微醺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清醒了。
他抬起手腕捏过周儿手里啤酒,仰着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一些酒渍顺着嘴角隐在衣服里,姿态松懒,这个角度也让她看不清神色。
他没看她,只是很安静地抬头盯着天空。
随后说:“月亮喝醉了,就变成了幸运星。”
周儿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的话语含糊不清。
周儿捏过他手里的酒瓶:“你喝醉了。”
他一条长腿曲着,手肘耷拉在膝盖伤,转了个身,后脑勺抵着墙壁,很松散坐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闭着眼又没了动静,脖颈处都红红的。
周儿看了他一眼,听贺义说,陈逆喝醉了是不会记得醉酒的时候干了什么的,她张了张唇,良久,喉咙处徘徊许久的话被放出来:
“陈逆,你别喜欢我。”
“我这个人,很没有良心的,可能你给十点,我收到的只有一点。”
“这不公平。”
“千万别喜欢我,听到了吗?”
周儿没再看他,捏着酒瓶又喝了一口,手指在椅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闭着双眼,没一会又听到一旁的动静,他站起身,身子都晃了晃,周儿总觉得这人仍旧神志不清,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你干什么?”
周儿皱紧眉,捏了捏眉心,想走过去看一眼。
喝醉了都不省心。
过了一小会儿,少年不知道从哪拿了一个吉他,这次坐在周儿对面,仰着头看向她,背对着黑夜星空,眼底被月光映入一点光。
“周儿,我想给你唱歌。”
周儿还没吭声,俯视着他,看到少年抱着吉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许是醉了,这首歌被0。7倍速唱出来。
他敛着眸,喉咙滚动,有些沙哑磁性的歌喉散落在寂静夏夜,动听的声调轻哄着不歇的蝉鸣与晚风。
你是我未曾拥有无法捕捉的亲昵
我却有你的吻你的魂你的心
载着我飞呀飞呀飞越过了意义
你是我朝夕相伴触手可及的虚拟
陪着我像纸笔像自己像雨滴
看着我坠啊坠啊坠落到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