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宁封一眼认出,“仇叔!”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仇叔别激动!”
仇澈清瘦了不少,下颌上还有胡渣,他收到消息之后,就一路奔波,可是来到京城之后,一打听,却听见的是‘摄政王的葬礼’。
风恪不见踪影,只有息眠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在。
他如何能不多想。
即便是被剑指着,应璟决神色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安静道:“小舅舅在里面。”
仇澈望向了他身后的棺材,手里的剑缓缓攥紧。
应璟决:“风伯伯说,他在给你传信来不及了,就留给了你两样东西,等你来了就让我给你。”
京城的陵墓尚未建好,即便是空棺,也要停灵。应璟决去拿了风恪留下的东西,那是一封信,还有一把剑。
信里说了很多。
是风恪的笔迹。
只是落笔多处犹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讲。仇澈看完之后,才知道,息眠走的时候几乎五感尽失。
他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被春色簇拥着的少年,临终前却听不见也看不见,感受不到他曾经那么喜欢的红尘俗世。
他们知己一场,分开十年,匆匆两面,再见就是生死别。
风恪说,最后那段时间,息眠很开心,以为他自己回到金陵了。偶尔精神好的时候,还会跟他吵架,说起他们三个之前。
仇澈就想,怎么会有息眠这样的人。
好像一生中最好的光景都在少年时耗尽了,于是剩下的就全都是酸楚涩然。兰因絮果,这个词形容息眠不太贴切,但细细一想,似乎也是如此。
风恪还将息眠的苍山剑留给了他。
这柄剑认主,跟了息眠那么多年,除了息眠谁也拔不出来。风恪将这把剑留给他,原因他也能猜出来一些。
厉宁封把仇澈带到一边。
刺杀天子还能安然无事的,恐怕就仇叔一位了。
“仇叔,你这把剑有豁口了,”厉宁封其实是第一次看见无量剑出鞘,和负雪剑法不一样,仇叔的剑招大开大合,自成一派,隐有宗师之风,“我认识几个铸剑的师傅,您要不要修一修。”
仇澈握着苍山剑出神,片刻后,“不必了。”
“为什么?”
“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它出鞘的人,已经不在了,”仇澈望向厉宁封,“可惜你没有见过苍山剑出鞘,息眠全力以赴与我对战的模样。”
“你师父原本可以成为江湖近百年来,最逍遥的第一剑客。”
原本可以。
厉宁封在心里默念了这四个字。
其实他最开始想象出来的师父的模样,又何尝不是在潇潇竹林里,-->>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