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在场众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本正在争抢的曹春生登时傻眼,反应过来“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自己打自己的手背:“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跪在一边的沈今风在心里为大将军默哀三秒钟,静静地看他表演。
相比之下,萧望舒倒是很淡定。他垂了垂眼,面无表情地从茶托上拿起一根金汤匙,把蟋蟀尸体打捞出来:“你方才,就是在抓这个。”
沈今风惋惜地看了一眼:“回圣上,是的。”
圣上端详片刻,把茶杯随手放在了一旁:“现在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蛐蛐。”
隐蔽的角落里,梁珏有些担忧道:“齐寒,你说小沈不会傻到承认是自己养的吧?”
齐寒根据沈今风平时的作风分析了一下:“这还真不好说。”
就听沈今风道:“回圣上,这只蛐蛐是我养的。”
梁珏:“嘶。”
曹春生听见旁边的暗卫直接承认,跪在地上脊梁骨还挺得笔直,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在场的官员已经在心里给这个暗卫判了死刑,一片死寂中,萧望舒忽然轻轻地道:“倒是有点本事。”
沈今风一怔,眨了眨眼:“圣上……是在夸我吗。”
蟋蟀一般活不过冬天,他能养到早春还生龙活虎的,单从这一点来说,确实值得表扬。
此言一出,官员们顿时议论纷纷。他们不知道圣上原来还对蛐蛐感兴趣,听完立刻决定去上京的花鸟市场挑选两只前来献宝。有人毛遂自荐道:“圣上若是喜欢,臣家里也养了一员猛将,腿长色好,堪称蛐蛐中的极品……”
“圣上,要说到这养蛐蛐,微臣可是颇有心得……”
正在此时,习武场的侍卫来报:“圣上,门外有密使求见。”
萧望舒微抬眼帘,神色有一丝松动:“可是从廊州回来的密使。”
“回圣上,正是。”
侍卫话音刚落,就见萧望舒径直起身向外走去,素来从容的步履此时竟有些急促的意味:“走,带朕去见他。”
见圣上匆匆离开,剩下的官员们不由面面相觑。密探和暗卫一样也是影司中的一个部门,主要负责各地的情报收集工作,而其中被皇帝赋予了特殊任务的密探,则被称为密使。廊州密使此时求见,想必是完成任务回来了,只是不知他被赋予了怎样重要的任务,才能让圣上亲自迎出去接见。
沈今风在地上跪得膝盖疼,见圣上走了正要起来,抬眼时恰好看见曹春生神色慌张,脸上满是做了坏事生怕被发现的心虚。他心念一转,猜想这廊州密使调查的事,说不定和曹春生有关。
沈今风把手伸到曹春生眼前,搓了个清脆的响指。
后者冷不丁被吓一跳,反应过来后紧紧皱起眉头看他,眼中的阴鸷又蒙上一层冷意,仿佛毒蛇吐出森冷的信子。
沈今风记得,曹春生两年前也这样盯着自己看过。
不止是看,还想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