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乐的眼泪花一串串往外涌,冒得他都睁不开眼:“你在说什么、屁话……咳、咳咳,我根本就没下狠手,连你的皮都没擦破一下的,你在那里鬼扯……”
换来的是林暮晃更理直气壮的声音:“你没下狠手,那就得我自己下了嘛,搞得我心理压力特别大。说来说去,还是乐哥你的问题……”
卫承乐一翻身卧了起来,气急败坏:“怎么还会有你这么会恶人先告状的?”
不得不说,“演”是一种技术活。
演得能让人信服,那是需要深厚功底的。
林暮晃身上的伤口全部源于这一路跟妖物的厮杀,有些甚至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实在是火凤凰的愈合速度太快,一边跟卫承乐表演“翻天覆地”的打斗,一边还得给自己身上划拉两道,省得场面看上去不够“凄惨”。
要说这小子是真狠,连卫承乐都看着心惊肉跳——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下手全然不留余地。
林暮晃不以为意道:“不狠点,怎么把院长这条大鱼给钓出来呢?”
“你们……不准过来!”姜仲霆厉声道,“我可是陨日的院长,我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尤其是你,林暮晃,你还不知道吧,你在外头的名声早就臭掉了!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傻到再背一桩‘杀害院长’的罪证……”
还未说完,林暮晃就像听到了什么滑稽的荒唐话一般,笑了起来:“就是因为想要跟我未来的妻子堂堂正正地在阳光下手牵手,我才忍了那么久,陪着你们演这出无聊的戏……”
说着,他从身上摘下一个类似于胸针的小玩意儿,向旁边抛了出去。
那里没人啊——在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的同一时间,姜仲霆呆滞地看见,那片“空间”扭曲了起来。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林暮晃道,“大舅哥,麻烦你了。”
从阴影中显露出来的,赫然是——
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的冯骁。
接住了林暮晃扔过来的微型摄像头,冯骁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看在外甥女的份上,姜仲霆这么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老子一定把他的底裤都扒光!”
*
狗仔哥这段时间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光从他蓬蓬的头发和茂盛的胡茬就能看出,他在这个实验室里潜伏了有多久。
自从湖心寺归来那天,他在安全署看到了封天宁的车,靠着敏锐的嗅觉感觉到了猫腻后,他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靠着跟踪和特殊的异能,总结了头一回潜入的失败经历,外加一点点惊人的逆天运气,冯骁居然当真混进了实验室。
——代价是,他再也没出去过。
他喝公共厕所洗手台的水来润嗓子,捡别人不吃、或者因着过了保质期而即将被扔的食物,身上实在痒得不行就拿卫生纸沾水擦一擦,睡觉就找个杂物间就地蜷缩一下。
这几个月的经历,实在是心酸到能写出一整本书,让人好好为他鞠一把同情泪。
有那么好几次,他几乎要被发现了——可以想象,在这种管理森严的封闭区域,一旦暴露,那铁定就是人间蒸发的结局。
幸好,卫承乐刚好在那个时候应邀来到了实验室,虽是内心震惊不已,但还是为他打了掩护。
事后,二人成功交换了情报,并在之后的短暂几次接触中,争分夺秒地敲定了揭露阴谋的计划。
唯一犯难的是,罗家身为医药方面的巨鳄集团,掌握的金钱和发声渠道数不胜数,想要让人发不出声音的方式要多少有多少。
但兴许是时也命也,那么多条路,罗家竟然选择了一条让他们后悔终身的道路:妄图先在暗地里推波助澜,让林暮晃的影响力扩大,然后再通过“狂欢节”一举打垮这个“典型靶子”,顺带击垮护着他的刘宣良,还能将自己做的一些脏水泼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