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荆喉咙滚了滚,眼底情绪褪去。
他收回视线,抬脚缓步往前走,寂静黑夜里的声音淡淡的:“就是付盛说的那样,他说想换我就换了,没别的意思。”
……
一开始温慕窈其实还没察觉到,他只觉得顾荆应该是心情不太好,很正常嘛,谁都会有心情突然不好的时候,一般短则半天长则三四天也就消解过来了,但顾荆这低落的情绪维持了整整两周。不怎么下去吃饭不出去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两周里,就算温慕窈和顾荆住对门,她见到顾荆的次数也用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有时候陈姨会端着餐盘上来给顾荆送饭。
偶尔听到对面陈姨敲门喊他名字的声音,温慕窈都会连忙扯件衣服,装作去衣帽间的样子,故意从他门前路过。
有几次顾荆说不吃,有几次顾荆说他等会儿自己下去,还有几次他开了门。
温慕窈透过门缝往里看,男生黑发凌乱,眼下青黑,眼皮恹恹搭着,神情倦怠。
陈姨被吓了一跳,问他这是怎么了。
顾荆接过餐盘,说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
还有一次温慕窈半下午刷题刷困了,想说躺上床眯一会儿,结果再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两点钟,玩了会儿手机怎么睡也睡不着,索性起了床。
起床后惯例下楼接水喝,端着水杯经过放映室时看到里面传来微弱的灯光,她没想那么多,以为是哪个佣人忘记关灯了,于是推门进去想顺手关灯。
刚一推开,就看到窝在角落沙发上的顾荆。男生姿势懒散,头倾斜着,微眯着眼睫,面上没什么情绪,在盯着白色幕布看。
温慕窈又顺着他目光看去。
还是戏剧舞台纪录片,还是那个婀娜多姿风韵犹存的女人,还是灵芝剧团。
觉察到动静,顾荆侧头看过来。
温慕窈愣了下,下意识解释说她就是下来接水,不知道他在里面。
顾荆很轻地嗯了声,倒是也没问什么。
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沙发,问她要一起看么。
那天两人坐在一人之隔的沙发上,安静地看了一部持续两个半小时的戏剧视频。
顾荆没说话,甚至全程都没什么动作,只是直直盯着屏幕,光点在他高挺鼻梁上游移。
温慕窈也没说话,一小口一小口地把一大杯水呷完了。
剧终,幕布黑屏,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天边蒙蒙亮,只有丝丝光亮透过窗缝照进来。
捏紧的拳头又松开。
似乎和身边男生待在一起,温慕窈对黑暗的恐惧能减退很多。
耳边突然传来男生很低很沉的声音:“忘恩负义的人是不是都很该死。”
温慕窈怔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顿,她回答:“应该是吧,他最后不是被伯爵赐死了吗。”她下意识觉得顾荆说的是剧情里那个反派。
顾荆很轻地笑了声。
沉默了几秒,身边男生倏地起身,快步朝墙边跨去,哒一声开了大灯。
他走过去收拾了幕布和放映碟,转身往外走,淡淡说:“天亮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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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几天,付盛又给温慕窈发来了消息,想约她出去玩。
温慕窈还是和前几次一样,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他,这次用的理由是马上要开学了,她作业还没写完,要赶作业。
【付盛】:队友,有点让人伤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