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晦气,他不屑的朝地上啐了口吐沫,才慢悠悠的踏过了门槛。
“大人,有人正在正厅里等着,说想要见您。”院里的下人连忙跑出来,弓着腰迎他。
“什么杂七杂八的人也往府里放,我不见,将人撵出去。”邬合咏大手一摆,说话毫不客气。
“这……”那下人迟疑着,稍一愣神的功夫,便有人从正厅那边的方向快步走过来,那人正是周安,他脚步稳健、面无表情,等走到邬合咏的身边,也不等他多问,便拱手行礼,“邬大人,我家公子正等着您,劳您过去一趟。”
“你家公子是什么人?如此肆无忌惮的进了我的府邸,还要我这个府上的主人去见他。”邬合咏的言下之意,是里头的人也配得到他这样的待遇。
周安皮笑ròu不笑的,平淡的话说出来让人生出几分畏惧,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劝邬大人还是进去看看吧。”
有了上回在广平居看见谢枕石的经验,邬合咏这回不敢轻视任何人了,生怕又是遇见个不露声色的主儿,毕竟以他现在的处境,再不能得罪任何人了。
可畏惧归畏惧,他还偏偏爱装腔作势,在下人面前做出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态,他抬手正了正衣襟,拿捏着音调:“既然人已经来了,那我就去瞧瞧吧。”
“辛苦邬大人。”周安做出请的姿势,明明是在别人的府邸上,却像是个主人。
邬合咏轻哼一声,倒没有多说别的,等到了正厅,他才看见自己最为珍贵的那幅字画下头站着一人,那人身着绀青色锦衣,脊背挺得笔直,此时正微微仰着头,欣赏头上的字画,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难掩周身的矜贵。
“邬大人,这位是我们谢家三公子谢弥山。”周安出言介绍。
谢弥山随之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言笑晏晏的面容,看起来极好相与的模样,说起话来更是温和缓慢:“邬大人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是叫我好等啊。”
邬合咏有些发懵,他前几日才碰见个谢家小公子,这会儿又遇上个谢家三公子,以前从没有接触过的人,突然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他捅了谢家的窝了?
他从江施德那儿知晓,谢家和温家是有婚约在身的,莫非这是为得温止言的事情来撑腰寻仇了?也不对啊,若是寻仇,那前几日谢枕石来的时候,就该找他的麻烦了啊,难道是为了和谢枕石一样的事儿来的?
邬合咏一时想不明白,可越不明白心里就越发虚,他露出满口的黄牙,有些讨好的笑着,“谢……谢三公子是吧,您弟弟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前几日就已经做好了,京城来的那位大人,开始调查温止言的事情了,想来不久便能还他清白。”
谢弥山最擅探查人心,瞧见他的神色,便知他这是慌了,慌了好啊,会害怕的人最好利用。
谢弥山也不着急,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圈椅,客气非常,“邬大人别着急,先坐下吧,我今日来不是为着此事,咱们坐下慢慢说就是。”
“还……还有什么事?”邬合咏更慌张了,对未知的事儿觉得恐惧,虽然顺着他的指引坐下了,却只觉得如坐针毡。
他觉得他看眼前人的第一眼看错了,这人绝不会他那张脸一样温和可亲。
“说起来,这事儿还需要你帮忙呢。”谢弥山坐的笔直,手掌扣在桌上,宠辱不惊的样子。
邬合咏并不说话,只等着他的下文。
谢弥山也不开口,一直在审视着邬合咏的表情,等他觉得缄默的时间已经够久,足以击溃邬合咏的内心时,方缓缓道:“邬大人,想报仇吗?”
“报……报仇?”邬合咏猛地抬起头,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说起来,现在自己最恨的两个人,可是江施德和谢枕石,江施德他自个儿已经解决了,只等着看他身败名裂,至于谢枕石,他可不敢在谢弥山的面前说出来。
可谢弥山似乎能猜透他的心思,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心,语气放的极缓,像是在蛊惑人心:“我弟弟给你又惹了一桩麻烦,想不想教训教训他?”
他这话说得邬合咏惴惴不安,生生咽下口中堵着的那口气,就是不敢回应。
“你大约还不知道吧,其实除了逼你给温止言洗清冤屈,连你在那金屋藏娇的宅子里杀人的事情,也是他的手笔……”谢弥山不紧不慢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个清楚。
邬合咏身在局中看不分明,就算知晓其中有可疑之处,为了尽力与自己撇清,也不敢进一步探求,可他这个局外人没有这样的顾忌,他把与宅子里有关的桩桩件件都串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