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愁你们之间没有转机,可是如果离开了江南,那可就说不准……”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出口,可谢枕石再明白不过,他偏了偏头,剑眉星眸被勉强无奈的笑容所装点:“其实我刚刚去见过她,同她说要与她一起去接她爹,她没同意,着实让我大受打击,可是我不怕挫折啊,还想着留在这儿,一点一点的同她耗着,就像你说的,她总归会动摇的,但是现在……”
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声音轻飘飘的,失了些气力:“现在我有些不想让她跟我耗着了。”
变故发生的太快,让他一时转不过弯来,但是再转不过来,他也得迎面接上。
她对他很重要、非常重要,他自从看清自己的心意之后,想的都是如何让她再度回到他身边,他没想过以后没有她会怎么样,因为他觉得他一定会用尽心力,只求让她回头。
可是现在他不能笃定了,因为除了她,他母亲、谢家,以及边塞的动乱都是他的责任,他不可能毫无顾忌的抛下他的责任,只想着同她鸾凤和鸣。至于将来,或许更是变故丛生吧,他再也没有什么能永远抓在手中的东西了。
钟子衣又是止不住的叹气,似是觉得桩桩件件都棘手,因为感情这件事,别人都没法儿说,还得靠他自己抉择。
谢枕石低头沉吟,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之后突然起了身,朝着钟子衣认认真真的拱手行礼,“温世叔回来的时候,我就不露面了,就劳烦你多多费心,往后……也得多多依靠你了。”
“你这是做什么?”钟子衣忙去扶他,“你不用在这儿求我,我帮温姑娘不是为了你,而是为着她从前帮过我无数次,我这是为了报答她,可不是你的功劳。”
谢枕石连连点头,“我知道,可是你不还欠着我的恩情嘛,就一并还到她身上好了。”
“你那点子恩情还用得着还?”钟子衣不忘调侃他,“不过你回京城不同温姑娘打招呼,若是她问起,我应当怎么说?”
“她应该不会问的。”谢枕石目露失望之色,“若她真问了,你就说……就说我回京城了,不会再留在这儿叫她为难了。”
他们两人将一切都盘算好了,唯有温流萤这个事中人还被蒙在鼓中,她想着她爹要回来的事情,忙着准备一应物品,还要收拾东西,因为等她爹回来,她就要回温家了。
这是好事一桩,她觉得喜不胜收,而在钟家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感谢钟子衣近日来的帮衬,所以她同落屏特意从广平居买了酒菜来,一是为了庆祝事成,二是为了感谢。
可钟子衣心里装着事儿,总觉得对不起温流萤,这顿酒菜他到底是没好意思吃下去,只草草动了几筷子,便迅速离场。
温流萤不好挽留,只说了几句掏心窝子感谢的话,便就此作罢,她想象中的感谢之景没能出现,钟子衣又一反常态,原本应该惹人怀疑的,但是她一门心思扑在她爹要回来的事情上,倒没有多加思索。
日日期盼着,别的事情一概没心思干下去了,所幸日子过得飞快,总算等到了她爹要回来的日子,温流萤早先和落屏商议好,一大早就要去官府门前等着。
两人还特意收拾了一番,不为着别的,只为了不让她爹担心,临去的时候,温流萤还特意嘱咐,不允落屏说在京城的事情,只道是她在谢家不合适,索性自作主张将婚事作罢。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她也知道能瞒得一时,却不能一直瞒着她爹,但事到如今只能如此,因为她不愿意看到她爹刚刚回来,又要为她担忧。
刚过了清晨,日头还没来得及高挂,唯有的光亮照在人身上是没有温度的,加上阵阵微风,倒是十分凉爽。
温流萤和落屏就等在官府门前,一开始还有守卫问她们,是要告案还是要鸣冤,她摇头说过不是,又像是炫耀似的同那守卫解释:“我爹前些日子因为私吞官银被关押,现下查明他是被冤枉的,今日他为你们查案作好证就要出来的,所以我来接他。”
“我知晓这事儿。”那守卫恍然大悟,见她已经等了许久,又主动开口:“你爹应当是没什么事儿了,你在这儿略等等,我进去通报一声,若是可以,早早的让他出来就是。”
“那就多谢你了。”温流萤对他弯腰一拜,又想让落屏掏出碎银子来,感谢他的辛苦。
那守卫却摆手道不必,快步往官府门里跑,急匆匆的要为她传信去。
不知又等了多久,府门里总算有了动静,有几人从里头走了出来,虽然隔的很远,但是她一眼就瞧见了她爹。
温止言还没来得及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