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看见她。
简修闻言一怔,从头到脚一点点冰凉起来,发现对方直视着他,他仓促的低下头:“那好……如果有事记得按铃。”
众人离散,简思思走进病房。
男人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幽深的侧颜在夜晚得寂静下显得更矜贵几分,像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王,肃穆庄严,清冷凉贺。
这就是外人眼中的贺知予,狠厉,毒辣。
她缓缓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手探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
烧得吓人。
即使输着消炎药,吃了退烧药,可体温还是这么高,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征兆。
简思思兀的,扯了扯唇角:“贺知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你要是死了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她笑了,“恨你一辈子不够,还要让我再愧疚一辈子,实际上,你才是那个最不念旧情的人。”
男人依旧没有答话。
不知怎的,简思思的视线好似跟某一天重叠,影影重重。
那次贺知予好像也是高烧不退,明明快到了上飞机的时间,她却不受驱使的自顾走到那个病房,看着男人因病痛或是因自己而折磨得憔悴不堪的脸。
她当时没有一丝快感,心口反倒是像被堵了什么棉花,闷得喘不过来气。
他们从小到大,一直在相互折磨。
小时候贺知予很爱欺负她,还偷偷藏起来她的东西,又假情假意的变出来,她当时怎么敢说出来,只能自己委屈的哭,再讨好似的卖力捧着他的表演,夸他太厉害了。
其实心里害怕极了。
她怕被贺知予讨厌,她一直在努力讨好他。
再到后来,他们一家搬去瑞士,简思思依依不舍在房间里偷偷哭了好久,就想再见他一面,不过当然没有后续,那年的贺知予可没有什么工夫管自己。
从小到大,她一直在仰视男人。
那个雨天,大雨滂沱,贺知予将自己的身形遁入黑夜之中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或许仰视这个词一直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贺知予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是除了占有欲之外的独立的喜欢。
不过无所谓,对她来说对无所谓。
可直到今天,她听到那声尖锐的相撞声时,才明白。
她那些佯装着不在意的面具,那些所谓的不在乎,全都为山一溃。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次接受光明时,是清晨六点多钟。
这也是贺知予平时的生物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