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就与娘亲关系疏远了。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然忘记了娘亲对自己温柔关切的样子,只记得她对自己的恨和憎。
可是,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恨他呢?
正想迈入灵堂,忽听里面传来江暮晴的说话声:
“四姐姐,你生来命好,高傲了一辈子,临老了却折在自己亲儿子手上,你说,这冤不冤啊?”
“四姐姐,如今我方知你们都输了啊。八姐姐虽嫁得高门却受婆母磋磨至今,还一直生不出儿子,年前姐夫新纳了两房妾室,她这日子怕是不好过,而你呢?你是我们中嫁得最好的,当了一辈子表面风光无限的瑞王妃,却夫死女丧,亲儿不孝,最终凄惨死在狱中。”
“四姐姐,你说,你们是不是都输了?”
心口像是被重物一下又一下地锤打着,梁景和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四姐姐,这杯我敬你,黄泉路上多保重,若有来世,不如生在寻常百姓家,好歹也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梁景和只觉得脖子像是被人死死的掐着,痛苦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紧紧地揪着胸口,像是落水垂死之人想要抓住唯一的救命木头。
江暮晴的话,毫不留情地一刀一刀往他心口上扎,他想要说些什么大声反驳,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灵堂走出来的江暮晴察觉他的异样,脸色有几分迟疑,似乎想要上前询问几句,可视线触及他身上的丧服,那些话便一下子咽了回去,就视若无睹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九姨母……”梁景和艰难地唤住她。
江暮晴头也不回地,淡淡打断他欲说出口的话,道:“你不必担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半途撒手不管,我只是一个寻常妇人,住不得你这高门大院,每日还是回自己家,次日一早再过来。”
梁景和如鲠在喉,原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江暮晴根本无心与他多话,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缓缓地转身,抬起恍若千斤重的双腿,迈过门槛。
灵堂上一片肃然,白绫飘飘,烛光跳动着,也映出正中央的棺木。
那种像是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又再度出现,他颤抖着走到棺木旁,半晌,伸出手去,像是想要推开上面的盖子,可最后却是将手搭在了上面。
“娘亲……”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沙哑的低喃从他口中逸出。
回应他的,只有白绫飘动时发出的娑娑之声。
“王爷,王妃娘娘正寻您呢!”有侍女走了进来,迟疑着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