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我与唐晁无媒苟合,未婚先孕,又丢了孩子,是不守妇德。”项心雅挑了挑眉,“你瞧,如今我还不知悔改,正与你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呢。”
苏行渊应是完全未想到她会这么说,张大了嘴,震惊地望着她,之后他的脸便整个都红了起来,磕磕巴巴开口:
“我我我、我与你什么都没做,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与那些有什么关系?!至、至于你之前……我、我觉得,你定是被他骗了!古人云,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①。他他他、他是不是许了你什么海誓山盟,转头却就负了你?”
项心雅听到这,已是再忍不住,泪猛地涌上了眼眶,落了下来。
原来除了外祖母,还有第二个人觉得,不是她的错。
“你你你、你怎么哭了?!”苏行渊一看她哭,立刻有些手忙脚乱,“他要是欺负你,你与我说呀,不行的话……我、我帮你打他一顿呢?”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项心雅本是哭着,却又被逗笑,而后她抬眸看着苏行渊,叹了口气,“苏行渊,如果我说,我怀疑我在船上,是被他算计了,你信吗?”
“啊?!”
“他当时来寻我,说有要事相商
,我便放他入了屋,还傻乎乎地将婢女都赶了出去,包括玉蝶和玉莲。之后他送了我熏香,还为我点上,再之后,我就浑身燥热,站都站不稳,后来我才知晓,应是起了情欲。我当时尚是处子,莫名其妙就起了情欲,这难道不奇怪吗?”项心雅淡淡道。
这话她与祖父说过,与爹爹说过,与姨娘说过,与外祖母说过。
然而只有外祖母信她。
是以如今,项心雅倒是未报什么希望,陈述时反而比之前淡然。
“这——”苏行渊听罢却是一惊,而后面上立刻染上了怒意,“这个畜生!”
“可是他们都说,归根结底,是我将他放了进来,有错在先,若我守礼,就不会发生此事。”项心雅无奈地道。
“这怎能是你的错呢?!”苏行渊不解,“他若真有坏心思,有的是法子入你屋子,防不胜防,自、自然不该是你的错!比如若是遇上我,就不可能有这种事!”
“是吗?”项心雅抿了抿唇,“遇上你,便不会有这种事了?”
“当然!”
“你……”项心雅抬眼看着他,“你难道不是喜欢我吗?”
“我……”苏行渊一噎,而后立刻将目光别开,“我没有!我、我只是念着你我一起长大,是好友,才、才关心你的!”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苏行渊。”
苏行渊一愣,猛地抬起头,而后便看到泪再次涌上了项心雅的眼眶,顺着脸庞滑落。
“前
几个月,我看到你和引涟在一起,却忘了她已嫁人,因而未认出她,那时我便觉得莫名生气,之后我夜夜梦靥缠身——我梦见我嫁的不是唐晁,而是你,而我每一次都希望,这梦若是不会醒来,该有多好。”项心雅哭着道,“所以苏行渊,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你要如何?”
“我……”苏行渊无措地望着项心雅,彻底呆愣。
而项心雅哭着,很快便已泣不成声,最后她双手捂着面,站不住似的,就要往地上去,苏行渊见状一急,连忙想去扶住她。
最后他一咬牙,将她拉进了怀里。
二人什么都没有做。项心雅只是靠在苏行渊肩上,失声痛哭,而苏行渊轻轻拍着她的背,以作安抚。
他们谁都不知道往后应该如何。
他们只知道……原来他们竟是两情相悦。
却是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