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于中依旧靠在石头上一动也不动,平淡的日子过久了,偶尔来点乐子他也挺喜欢的。
来人走到于中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闭着眼睛打盹的老头。
盯着于中看了一会,来人抬脚想踢于中,于中假意伸懒腰,整个人像是失去平衡一样,往后倒去,躲过了攻击,
“哎哟!我的屁股哟!”于中夸张地捂着屁股吆喝。
他出来遛马没穿好衣裳,穿了件做活时穿的旧衣裳,配上跟村里大爷学的揉屁股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乡下老大爷。
没踢到人,来人有些不悦,冷声道:“老头,别嚎了,吵死了。”
于中揉着屁股,盯着来人打量:“小伙子,你是谁?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来人不耐烦道:“你管我是谁,过来,我有事找你。”
于中露出害怕的神情,踟蹰着不肯上前:“你是哪里来的后生,我怎么没在村里见过你?”
想到自己一路上碰见的那些人,以及那些人盯着他的目光,为了自己的五脏庙,来人忍住脾气没再凶于中。
他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于中:“老头,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来你们村找亲戚的,结果亲戚搬走了,没找到人。”
“这一天下来还没吃上东西,老头,我给你钱,你给我弄些吃的怎么样?”
于中恰到好处地露出贪婪,捡起地上的银子,吹掉上面的灰尘,快速塞进怀里:“小伙子,你抬头看看
天,这会天都要黑了,你上我家吃了饭,晚上也没地方住。”
“最好是能找到你家亲戚,一家子亲戚骨肉吃一顿热闹一场,晚上还能睡个好觉。你说你家亲戚搬走了,我看不一定,也许是你没找对地方。”
“瞧你的样子是在外头打拼的,恐怕好长时间没来过咱们村子了,你不知道,咱们村里有些人家重新换地儿盖了新房,你来得少,一时找不到也是正常的,你说说你亲戚叫啥名,我带你去找。”
于中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来人越听越不耐烦,死老头子爱管闲事,偏要帮他找亲戚,他上哪里编个亲戚出来。
“不用了,我跟村里人打听过,我家亲戚确实搬走了。”来人脸色铁青,若不是眼前的老头还有用,他早就让死老头子当哑巴了。
于中欣赏着来人铁青的脸色,心情大好:“你打听到你家亲戚如今的住处了吗?我想想啊,这几年咱们村里搬走的只有二牛一家,莫非你是他家的亲戚?”
来人黑着脸不知该说什么,他正要含糊其辞地嗯一声,又见于中一拍脑袋:“不是,应该不是,二牛一家穷得叮当响,不会有你这么体面的亲戚。”
来人嘴里的嗯就这么卡在嗓子眼,噎得他难受。
眼瞧着来人嘴唇紧紧抿着,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于中收起逗弄的心思,一拍手道:“我知道了,看你这身装扮,你莫非是赵家的亲戚,赵家有
个老姑嫁给了有钱人,你就是赵家老姑的儿子吧。”
“嗯,你猜得没错。”来人吐出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