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家里还觉得这裙子中规中矩,方才她却盯着镜子扯了好几下衣领和裙摆,怯意涌上片刻,又迅速褪去。
“还不错吧?”程珞笑着转了个圈,头上的毛巾松动掉落,她正要去接,触碰到的却是裴谦弈滚烫的小臂。
“特别好看。”
头发被轻轻擦拭着,毛巾垂落,她只看得见他轻轻张合的唇,吐出温柔又低沉的几个字眼。
有几颗水珠落在她的锁骨,慢慢向下滑落着,她用指尖抹去了,将湿漉漉的手指轻点在裴谦弈的喉结上。
眼前的人顿时停下了动作。他没穿睡衣,披着浴袍,宽大的领口敞开一半。程珞将手掌虚虚贴在他的胸口上,喉间有些干涩,“你的心跳好快。”
手腕被握住,他的嗓音稍显沙哑,“那,可能是乌鸡汤喝多了,气血翻涌。”
“把头发吹干吧,空调开得很低呢。”
毛巾从头顶上移开,程珞抬眸看他,缓缓点头,“好。”
她又悄悄看了一眼那张大床,被子只有一条,原先的两个枕头,也
被裴谦弈换成了一个长枕,颜色和花纹,都和她买的那个很相似。
两人没少一起呆在这间房里,可今夜的气氛似乎要比往常暧昧许多。
夜灯开着,程珞坐在梳妆台前,总觉得心思有些游离,手指在脸上缓缓抹着面霜。
裴谦弈的房间本是没有梳妆台的,她以前会回到自己那间房,或是用洗漱间的圆镜。这处雾蓝色的小天地,显然也是他近日新添的。
“嗯?我的唇膜忘记拿了。”程珞看了一圈,“应该还在行李箱里。”
“我帮你拿来。”裴谦弈径直离开了房间,只是过了好一会儿还没回来。程珞有些纳闷,走到门口轻声呼唤,“没有找到吗?就是一个粉红色的小罐子。”
应答她的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裴谦弈向她伸出手,
“你好像没带唇膜,但是我找到了这个。”
“什……”程珞询问的字眼卡在喉咙里,耳根骤然发起烫来。
纵然她百般回忆,也想不起来这小玩具是什么时候掉进的行李箱。
她默默接过,又听见裴谦弈道:
“那天晚上,礼袋破了,我看见LOGO,就去搜了一下。”
程珞咽了一口唾沫,继续保持安静。
“所以……”裴谦弈沉吟了一会儿,似在斟酌字眼,最后笼统说了句,“感觉怎么样?”
“啊?”她微怔片刻,将赧意压下,快速眨了两下眼,“没怎么样啊,我最近很忙的,没什么兴致,就……就暂且把这一个
拿出来摸索了一下。”
此言不假,她白日繁忙,晚上刷着手机,经常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们很久没见了。”裴谦弈没再追问那个问题,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哪有。”程珞下意识道,仔细想了想,“可能,是比以前久一些吧?”
频繁的语音与视频聊天,让她错以为他就在身边,但见到真人,感觉当然是不一样的。
她抿了抿唇,只见他轻柔地笑着,“那天晚上,我是想说……”
房间里飘荡着无人知晓的絮语,与心跳声一起,演奏着绝佳的交响曲。
敞开的窗帘不知何时被拉上,程珞歪头瞥了一眼朦胧的弯月,注视着裴谦弈走到她身边。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向他伸出手,又摇了摇。
指尖点在唇上,温热的,触感很好。
肘间似乎碰到什么东西,是她还亮着的手机。界面跳转到一个纪录片节选,威风凛凛的北极狼正准备偷袭猎物。
“嗷呜。”程珞模仿了一声,反倒惹得自己笑起来。
“狼来了?”裴谦弈作疑惑状。
她认真点头。选择权交到她手中,她当然是猎手。
只不过,猎物好像提前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