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挑完各处官员的毛病、又努力去挑郊祭流程差错的高御史:“……”
官家都同意了,他会不同意吗?
不过他似乎还没将官家赐婚的消息告诉老父亲?
看来他真是不孝啊不孝!
当然,写家书说明此事前,他需先写完参奏安泰的劄子。
眼看还有几天便是郊祭大典,安泰这老小子居然悄悄带来酒,说请他一起喝,浑然忘了殿前司都指挥使所担之责!
情归情,法归法,既然要做亲家了,更得教教他何为法度,何为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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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正是郊祭之日。皇帝、皇子、宗亲及随驾众臣,均已斋戒七日,至期一早便开拔前往南郊,前往提前搭好的祭坛致祭,请求苍天神灵庇佑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阿榆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但又想着,以官家
之警惕,寿王防范之严密,应不至于发生什么。
御膳房的御厨和吏手们,地位虽不高,但又确确实实是距离官家最近的那拨人,至少也与王季丰这等天子近臣搭过话,对官家一举一动自是十分关注。
众人更津津乐道的,是官家对许王、寿王的态度,以及哪位皇子更可能成为储君。
许王近来病了一次,官家放心不下,亲去探望。许王锐气全无,只哭着请求父亲相信他,绝无毒害手足之意。
原先官家有些心结,不太愿意见许王夫妇,此时不由恻然心软,温言抚慰让其安心。随后官家腿疾发作,因寿王忙碌,便由得他和张娘子每日问安侍疾。
寿王得楚王和沈家、韩家的帮助,又受官家看重,势头上升明显,但毕竟只是安排郊祭之事。官家腿疾频发,若当真有意传位寿王,完全可以让他主持郊祭。然而官家宁可自己忍着病痛前往南郊,都不曾提过此事,可见心下并未确定太子人选。
何况,许王还稳稳当当地做着他的开封府尹,明显距离储位更近些。
阿榆听着众人分析,忽然打了个寒颤。
葛娘子已与她十分亲近,此时立于她身畔,忙问道:“小娘子,怎么了?”
“没什么。”阿榆拉着葛娘子走远了些,才自语般轻声道,“看来,是我猜错了。许王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不出错就可以了。只要寿王那里出个错,他的地位就稳了!”
“
嗯?”葛娘子听不太懂,“寿王身边有那么多人呢,怎会出错?”
阿榆悠悠道:“寿王身边那么多人呢,怎会不出错?”
先前“娼家女”柳娥之事,就坑得寿王不轻了,至今一对有情人无法相见。
这一回,对方又准备抓他什么差错呢?
可以肯定的是,在如此森严的防备之下,许王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冒险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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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郊祭之事异常顺利,几乎不曾出现任何波折,连老天都格外地帮忙,在官家祭天之际,天空云朵意外地化作了团龙形状。
姑不论这团“龙”云究竟像不像,只要有人说起,便是高御史这等毒舌也不敢扫兴。
于是,众人附和之下,即便官家也觉此兆甚吉,心怀大畅,连身体轻快了不少。
百官归来,郊祭大典也算顺利结束。
行祭后剩下的福酒亦如往年般,小心封存后送回光禄寺,等着第二日饮福大宴之际赐于臣僚,同享上天福庇。
因先前秦池之事,后面诸任太官令对此盯得格外紧。全太官派了自己亲随,寸步不离地守着那些福酒,自然不会再出差错。
阿榆一时思忖不出许王等人会在哪边下手,傍晚便回了一次食店。因许王带着张娘子都去了南郊,凌岳顾忌着那位布衣高手周山,并未相随,也在食店里。
不等她发问,凌岳便道:“小娘子,或许,刺杀寿王之事,当真与许王无关。”
“嗯?”
“这些日子我藏身
许王府,留意观察许王谈吐,他似因被冤枉悲愤得很,不时跟张娘子和心腹们抱怨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