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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龄向来很忙,在府里用膳的时候并不多,厨房里的食材比阿榆想像的还匮乏。
最终她只是做了些甘菊冷淘,甘菊还是让仆役摸黑在园圃里现掐的。
好在厨房里尚有些鲜肉和鸡蛋,香料也齐全,调和出的浇头极美味。李长龄配着浇头,吃得甚是香甜。
待得吃完,李长龄长长地叹了一声,“阿榆,即便你嫁入沈府,也需跟小沈说,不许拦我去蹭饭。”
阿榆见他吃得香甜,已放下大半心,只道:“你若觉得心里不舒服,想要跟人说时,只管寻我;要什么吃食,我也给你做;再不够时,我找些闲汉来送给你打几顿,心下便会舒畅很多。”
李长龄叹道:“这个我熟。我差点被你从屋顶扔下摔死;我手下十个有八个被你揍过。”
“你要怎样都好,只是别再卷入许王的事了。”
“张娘子被抓,腹中还怀
着小皇孙,我也算将他们父子闹得鸡犬不宁了,出了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李长龄冲她笑了笑,“放心,我会认真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
阿榆终于松了口气。
长龄兄长聪慧犹甚于她,她能从那些地狱生涯般的往事中走出,他必定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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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候不早,李长龄牵了阿榆,将她送出门去,吩咐道:“若食店住不习惯,去楚王府找秦家小娘子相伴一晚也使得。”
阿榆道:“柴房和金屋我都住得,食店自然住得。”
这时,阿榆忽觉气氛有些诡异。
一回头,月色下,沈惟清素衣翩然,风清神秀,正牵着她的小犟驴立于门外,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若无其事地走过来。
“阿榆,凌叔说他有点事,让我来李府接你。没来晚吧?”
暗处早已无语的凌岳:“……”
阿榆也不信凌岳会做这等事,只是被沈惟清这般看着,莫名便有些心虚起来。
“没、没有。”
她想走过去,却觉李长龄牵她的手更紧了。
而沈惟清那双含笑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去,却似毛毛虫般,刺扎扎地凝在了他们牵着的手上。
李长龄却似全无所觉,径将阿榆一拉,牵到犟驴身畔,这松了手,看她骑上驴背,方笑着看向沈惟清。
“我把她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轻描淡写,说得很随意,但李长龄的眼神却有些冷沉,似带着些警告。
沈惟清笑了笑,“我
的娘子,我会尽我所能,好好待她。”
他回视李长龄的眼神里,同样有钉子。
李长龄并不在意,洒脱一笑,一拂袖摆,径自回府。
沈惟清便笑着看向阿榆,“回食店?”
阿榆道:“食店的床榻有些小。”
沈惟清微微吸气,看向阿榆。
阿榆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床真有些小。以前却觉得床小很好,睡着安心。”
“那我们去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