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靖宗表情复杂得看着面前女子,对方任何一个细微末节的表情,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厉靖宗,你让我感觉恶心。”
桑若恨自己语言表达能力不够,只能用如此苍白的言语来中伤他。
“妈妈,你别这么说舅舅。”小贝大哭起来,抱着桑若的脖子,滚烫的眼泪从她衣服领口里滴了进去。
“舅舅他对我们很好,咱们之前已经抛弃过他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小贝童稚的话音在她耳边回荡,仿佛一阵阵振聋发聩的钟声,在她脑海中猛击。
桑若浑身发抖,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还没反应过来,口中已经吐出鲜血。
……
“陆总,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林然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的时候,腿上伤口崩裂,在地上留下显而易见的血迹。
他羞愧极了,想起那天的事情,便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削下来赔罪。
“起来吧。”沉沉声音在头顶响起,陆征朝他伸手,“这件事,不怪你。”
才几天功夫,陆征整个人像换了一个,脸上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乍一眼看过去,甚至有几分落魄之感。
“陆总,夫人她……”林然勉强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剩下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陆征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晃了一下,他慢慢在沙发上坐下,好半天,才道:“还没有消息。”
后悔的不止桑若一个。
陆征的悔,比她多千倍万倍。
这件事发生之后,陆灏还曾来找过他,旁敲侧击地问,厉靖宗是不是并没有疯掉。
陆灏似乎忘记了桑若的存在,这个中年男人在经历了妻离子散的悲剧之后,脑子越来越糊涂,一度认为,厉靖宗才是他的好大儿。
陆征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儿子没事,你满意了?”
那一瞬间的哀默心死,他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尝试一次。
“陆总,咱们立刻向厉氏集团下手,就不信那个狗东西不出来!”林然愤愤说道。
旁边,沉默已久的贺北新忽然开口:“没用的,你忘了,厉氏集团的法人代表是嫂子。”
“难道就只能大海捞针吗?这一次,厉靖宗肯定防范得更加严密。”林然喃喃自语。
“不会。”陆征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修长的身躯被窗外橘红色的夕阳披上一层金光。
“什么不会?”贺北新仿佛看到希望,急忙凑到陆征面前。
“厉靖宗活不了多久了。”陆征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在装疯卖傻的时候,我们的人给他检查过身体,他得了肝癌,晚期。”
“哈?”贺北新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没忍住笑了出来,“真的假的,这特么真是恶人自有天收啊,真是让人想不到,他竟然也有这种时候。”
“那他既然都快死了,干嘛还要带走咱们嫂子,有病